“等我问问再说。”南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些,冲着外面道:“不知是哪位妈妈?”
门外的婆子没有应答,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开门声和问询声,看样子是守柴房的婆子被惊动,起来查看了。
接着,两个婆子低声交谈,里面听不分明,不过看情形,两人的交谈非常和平友好,没有任何争吵。
南叶和香秀的心剧烈跳动着,紧盯着柴房的门,精神高度紧张。
突然,门外的交谈的声音停下来,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守柴房的婆子推开门,探头看了看,然后侧身让进一个婆子,非常恭敬客气地道:“妈妈,南叶和香秀都在里面了,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去的。”
那婆子点点头,守柴房的婆子就退出去了。
守口如瓶?是什么事情,需要她守口如瓶?南叶和香秀都警惕起来。
就着外面的月光,她们看见那婆子笑了笑,道:“我是衡清轩的付妈妈,奉世子之命而来。”
衡清轩来的?是世子派来救她们的吗?香秀惊喜若狂,原地跳了起来。
南叶却是满脸狐疑,问道:“既是衡清轩的付妈妈,为何要让守柴房的妈妈守口如瓶?”
对啊,如果真是衡清轩的婆子,大大方方地来就是了,有什么好守口如瓶的?香秀瞬间收起兴奋的心情,再度警惕起来。
付妈妈啧了一声,道:“下令把你们关进柴房的,是世
子的亲娘,他若是明着遣人来,岂不是打自个儿亲娘的脸么?”
原来如此,但南叶从未见过这位付妈妈,还是不敢放松片刻,道:“付妈妈能来,我们感激非常,只不知世子可有答应救我们?”
付妈妈道:“夜已深,此时救了你们出去,也做不了什么,你们不如稍作忍耐,等明儿一早,世子便会设法救你们出去,不过,出去后该如何洗脱罪名,却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我明白,我明白。”南叶听着这话,终于觉得付妈妈真是衡清轩的婆子,开始激动起来,“妈妈,此事一多半是有人要陷害我,还请明日早些来救我们,不然一顿板子下去,我们两个就要一命呜呼了。”
“瞎说,大夫人吃斋念佛,最是宅心仁厚,怎会动不动就打人板子?”付妈妈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并非完全不信南叶的话,毕竟在国公府浸染了这么多年,其中的龌龊事,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因而过了一会儿,还是答应南叶,“你放心,我会嘱咐守柴房的婆子,若有变故,马上去知会我。”
那就好,南叶得了承诺,拉着香秀躬身,感激道谢。
付妈妈看了看柴房内的情形,道:“我让柴房婆子把门给你们打开罢,不然这么热的天,闷也闷死了。”
还可以这样?南叶一愣,忙再次道谢。
付妈妈当真叫了守柴房的婆子来,叮嘱几句,把门给她们敞着了
。
有了这扇敞开的门,柴房马上变得没那么难过起来,南叶和香秀并排躺在正对门的地上,一股凉风习习吹进来,舒服极了。
香秀闭着眼,试图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遂翻了个身,晃晃南叶的胳膊,小声地问:“南叶,明天世子真会及时来救我们吗?万一王大梁不等天亮就阴着动手,怎么办?”
南叶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逃了,不然岂不是害了付妈妈?”说着,侧头把敞开的门看了一眼。
是啊,付妈妈好心帮她们敞开了门,如果她们逃跑,那就是付妈妈的罪过了,她们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去连累好心帮她们的人,香秀想着,也叹了口气:“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南叶却没她这么没信心,道:“这怎么是听天由命呢,咱们得相信世子才是。”
是,幸亏有世子,幸亏世子答应了来救她们,不然还真没有出路了,香秀嗯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南叶不知是因为生性沉静,还是太信任世子,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但香秀的第六感还真灵,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把她们从睡梦中惊醒。这脚步声这样的急,只怕没好事!南叶和香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翻身爬起来,冲向门口,把门迅速关起来,只透过门缝朝外看。
只见院中多了两名膀大腰圆的婆子,一个手里拿着手指粗的麻绳,
一个手里拎着行刑的木板,正朝着看守柴房的婆子所住的屋子去。
麻绳!木板!她们真的要挨打了?!她们到底运气不佳,没等到世子来救她们,却把行刑的婆子等来了?!南叶和香秀又是对视一眼,心里头沮丧极了。
看守柴房的婆子披着衣服,打着呵欠出来,见了外面的那两个婆子,明显一愣:“两位妈妈,你们这是作什么?”
拿麻绳的那婆子笑道:“妈妈,对不住,扰了你清梦了,对不住,不过你只消帮我们打开柴房的门,把南叶和香秀提出来,就可以继续回屋睡了。”
看守柴房的婆子一听,明显紧张起来,忙朝柴房那边望了一眼,见门并不是敞开的,这才松了口气,毕竟关押犯错奴仆的柴房,若是无故没锁,她是要担责任的。她定了定神,问那两名婆子:“你们是谁派来的?大夫人昨儿把她们送到这里来时,并没交代第二天要打板子。”
拿麻绳的婆子笑道:“她们不过是两名三等厨娘,难道只有大夫人能打她们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