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芽也不客气,径直朝椅子上坐下来,又招呼付妈妈和婆子们都围拢过来。这八卦的架势,真是专业十足啊,南叶还没听她讲,已经笑了起来。
芦芽捏了捏南叶身上盖的被子,道:“这么热的天,还盖床被子,也不怕伤口发炎?”
谁愿意盖被子啊,还不是因为刚才世子来,匆忙掩上,就忘了掀下来了,几个婆子忙不迭送地上前,帮南叶把被子撤了下来。
芦芽这才开始讲:“南叶,你大概还不晓得,上回斗菜,若单论菜色,咱们其实是第一。”
单论菜色?这话可就奇怪了,斗菜比的不就是菜色么,既然菜色居首,怎么却反而落败了呢?南叶大惑不解。
付妈妈和几个婆子也是想不明白,八卦的兴趣愈发浓烈了。
芦芽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都是因为姜国府大小姐!她在斗菜时,一丝国公府小姐的风度也无,揪住一只蟑螂不放,多管闲事,气势汹汹,不但让新科状元叶公子尴尬,也丢了姜国府的脸,皇上得知此事,非常不高兴,这才点了成国府那边为胜!”
姜国府大小姐那天的表现,的确是很过分,但她又不是皇上家的闺女,他老人家还管这么宽泛?南叶还是不明白。
但付妈妈和几个婆子的脸上,却都露出恍然的表情来,这就让她更为奇怪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芦芽像是知道南叶听不明白,又进行了补充
说明:“你进府晚,不晓得,当年姜国府国公爷年轻的时候,最爱流连烟花之地,这嗜好,本来也没什么,但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有一天,姜国府国公爷长期包着的一名青楼女子,竟怀上了他的骨肉。
那时,国公爷还没成亲呢,这孩子自然不能留,便寻思着让她把孩子打掉,可谁知这时候,姜国府的老对头永康侯府,把这女子给藏了起来,直到她顺利生下姜国府大小姐,才连儿带母地送还到姜国府,让姜国府丢尽了脸,一直到现在,都还是王公贵族间的笑柄。
姜国府为此恨上了永康侯府,吵吵闹闹地在皇上面前闹了好多年,直到皇上正式下旨,令两家不许再提此事,和归于好,这才暂时平息下来。
但皇上自己,却因为这事儿,嫌恶起姜国府大小姐了,但凡听说她惹事,必定要把姜国府国公爷叫来,责骂一番。连国公爷都会被大小姐的言行牵连,这回她自己撞到皇上的枪口上,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姜国府大小姐竟有这样离奇的身世,不过她这人真是强悍,明知自己出身不好,还这么嚣张跋扈,难道就不晓得收敛些么……南叶听着听着,直摇头叹气,原来她是被姜国府大小姐给连累了,不然赢了斗菜,一枚功券是妥妥的。
芦芽八卦讲完,付妈妈和婆子们意犹未尽,但她却随便寻了个借口,让她们
都出去了。南叶便知,这是要和她讲悄悄话了,笑问:“怎么,还有内幕?”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真就因为一个人人皆知的姜国府大小姐的八卦,就特意跑这一趟?啊,对了,我这不算探病,因为来得匆忙,给你买的补品都没来得及拿。”芦芽倒了杯水,捧到南叶嘴边,喂她喝了几口,然后自己也倒一杯,一气饮尽。
南叶笑道:“我不要什么补品,有本事你给我买点调料和食材来。”
芦芽啐她一口,道:“你趴着不能动弹,还要调料和食材作什么,安心养着罢,不然世子心情不好,连累得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受了伤,世子心情不好?没这么夸张罢?芦芽就是爱夸大其词。南叶不甚为意,催她道:“还有什么内幕?赶紧讲。”
芦芽轻轻拍了她一下,道:“你们斗菜的时候,那只蟑螂,可不是偶然出现的,那原是姜国府大小姐设的一局呢!”
这个南叶知道,只不过一想起那天被兴姜吃豆腐,就好一阵恶心,她定了定神,问道:“既然是设的局,为何不了了之了?”
芦芽把腿一拍:“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了,不过这事儿世子也不晓得,你莫要说出去。”
原来她是假借世子的差遣,跑来告诉她小秘密?南叶点着头,笑了起来。
但接下来,芦芽所说的话,却让她笑意全消,面色越来越冷峻了……
芦芽告诉她:“姜国
府大小姐之所以设计你失败,全因为她家的厨娘蜜糖临时倒戈,没有站出来指证你,不然,那只蟑螂,就栽赃到你头上了。而蜜糖因为这件事,被姜国府大小姐打了个半死,轰到了大街上,还不知道死活呢。”
蜜糖和她几乎没有过什么深入交流,非但不是朋友,反而常常是对手,但关键时刻,她居然如此正直善良,不肯同姜国府大小姐同流合污,这人品,实在是太让人折服了。
一想到蜜糖是因为她,才受到如此劫难,南叶震撼钦佩之余,更觉痛心,急问:“石快刀不是蜜糖的师傅么,他又是自由身,为何不救蜜糖?!”
芦芽苦笑:“蜜糖虽然被赶到了大街上,但还是姜国府的奴仆,她的主人发话不许救她,谁还敢去?石快刀只不过给她送了一回药,就被姜国府大小姐责罚了,而且她还扬言,如果石快刀还敢搭救蜜糖,就把他告上官府。”
这么狠?!就不怕报应么?!南叶又气又急:“那蜜糖现在何处?”
芦芽道:“就在离姜国府不远的桥墩底下,人人都看得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