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南叶夸了几句,带着虾饺,和宫人一起回去了。
马六嫂见南叶再次得了夸赞,面黑如锅底,赌气道:“既然你这么有能耐,药膳方子还给你,你回西厨房上工罢!”
谁知南叶已经在迅速收拾厨具了,头也不抬地拒绝了她的“好意”:“马六嫂已经准了我的假了,我还回西厨房做什么。”
咦?她还真是心灰意冷,不愿回西厨房?这就奇了怪了,她自己不肯干活儿,却又故意在药膳方子上做手脚,不许她好过,这不是有毛病么?马六嫂沉了脸,道:“假期取消!你现在就留下!若是不肯,就把东屋的食材交出来,并留字起誓,若是那些食材出了问题,由你一人承担。”
深冬听了这话,抬头诧异看她,她以为南叶是白痴么,会答应这样荒谬的条件?万一南叶留下字据,却是马六嫂自己在食材里动了手脚,找谁说理去?
南叶啪地一声,扣上了银箱子的门,还是看都不看马六嫂一眼:“我都不想干了,还管那么多作甚,马六嫂想要怎样,自己办去,要求我,却是不能了。”
马六嫂再次被她气到七窍生烟,这会儿珍环不在,她便真跳了起来,指着南叶的鼻子大骂:“你少跟我来这套!再跟我拿乔,直接禀明大夫人,赶到庄子上去!”
“那正好!”南叶这回,倒是回过头来,看了看她,“我就想去庄子上,跟香秀做个伴呢。”
“你!你!”马六嫂万万没想到,即便王大梁死了,她还是要受气,而且给她气受的,还只是个二等厨娘,她把小灶间的门,重重地一摔,大步朝外走去,“好,我成全你,这就禀明大夫人去!”
南叶连眼皮都没抬,更别提拦她了。
马六嫂这一去,肯定不止禀明大夫人,还要顺带着告下状,等南叶一走,她们就有出头的机会了,青桃掩不住满脸的笑意,跟在马六嫂后头出去了。
深冬走到南叶跟前,握住了她的手,叹道:“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救香秀。”南叶言简意赅,抓起银箱子前面的绳子,准备回住处了。
救香秀?她消极怠工,就能救香秀了?她一再激怒马六嫂,就能救香秀了?她怎么没看出来?深冬急劝:“南叶,你难道不晓得,若是被赶到庄子上去的,即便带了银钱,都保不住,更别提救香秀了。到时你没了银子,如何帮她请郎中瞧病?”
“我不会被赶到庄子上去的。”南叶再次言简意赅,而且斩钉截铁。
她为啥这么自信?世子又不在府里,难道还会有人来救场不成?深冬想不明白,再问,南叶又不肯说,她只得帮她拖着银箱子,送她回去了。
马六嫂的办事效率很高,南叶才刚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有小丫鬟来喊她,称大夫人让她到云霞院去。南叶很是的淡然,扯了扯有点皱的衣襟,就跟着她去了。由于她习惯性地给了小丫鬟一块银子,小丫鬟主动向她透露消息:“你们西厨房的马六嫂,在大夫人面前讲了不少你的坏话,说今儿荣寿堂和宫中的药膳做的不好,全是你的错……”
南叶闻言,只淡淡的笑了笑,完全不太关心的样子,惹得小丫鬟好生奇怪,频频看了她好几眼。
云霞院里,马六嫂居然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南叶的“罪过”,南叶从来不知道,她的口才竟这么好。跟夔国府另外两位情绪起伏大的女主人相比,大夫人康氏绝对是另类的存在,任凭马六嫂讲的如何“义愤填膺”,她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而非处理府中事务。
马六嫂见着南叶进来,语调愈发拔高:“……大夫人,南叶这般耍手段,害了奴婢,倒还不妨,但她耽误了老太君和宫中贵人吃药膳,却是罪该万死……”
康氏看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那你还想不想继续做药膳?”
恩?她告了这么多南叶的状,大夫人却只问她还想不想做药膳?那她刚才说的话,大夫人到底有没有听?马六嫂顿生挫败之感,却又不敢不思考这个问题,心想,与其挑着药膳的担子,受南叶的设计,还不如还回去呢,不然万一哪天又出点事,她脖子上的人头就丢了,跟前程相比,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所以,昨儿南叶撂挑子,她是白激动了?
不对,减肥餐还没出问题,她可以把药膳还回去,留下给大小姐做减肥餐的活儿!这样就不算白忙一通了!马六嫂这样想着,心中不快稍减,很干脆地回答康氏道:“是,大夫人,奴婢的专长,不在药膳上头,所以不想继续做了。”
康氏略一点头,转向了南叶:“那药膳还是由南叶负责罢。”
南叶躬了躬身,姿态摆的很低,说话的内容却很让人火冒三丈:“大夫人见谅,奴婢已经告了假,这几天不想干活儿。”
饶是康氏如此淡定的人,听见这话,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什么叫不想干活儿?身为奴婢,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别说是她一个厨娘,就是她贵为长公主,自从当了夔国府的家,就没有休息的时候,哪怕病到起不来床,也得打点府中大小事务啊。她居然大言不惭地告诉她,她告了假,这几天不想干活儿!真是反了天了!
马六嫂瞥见康氏的表情,心里头暗暗地乐,南叶真是因为香秀的事,太过于伤心,昏了头了,居然连大夫人都敢惹,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康氏到底是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