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她做了小菜,配了酒送来?这个容易。南叶很爽快地应了一声,赶回西厨房,叫上深冬,上临风阁做饭去了。忙到一半,她才觉得不对劲,既然白全林必须对香秀的昏迷不醒负责,为什么还要她做饭去讨好他?这个白全林,真是既狡诈,又难伺候!
深冬听说香秀有救,很是激动,切起菜来,刷刷地响。不一会儿功夫,她们便做出八菜两汤,不过每样菜只有一点点,拿小巧玲珑的缠丝玉碟子装了,给白全林送了去。
白全林就爱这种调调,菜多,但分量不重,碟子贵重又成套,看起来既精致,又上档次。南叶站在旁边看他吃,直到他吃完,露出满意的笑容,并亲口答应明天一定会早起,方才放心地回去了。
白全林虽然毛病多多,但还算守信,第二天果然起了个大早,去临风阁找南叶要早饭吃。彼时南叶正在忙着给宫中贵人做药膳,以及准备大小姐的减肥餐,事情多得不得了,但为了白全林能尽快出门,还是咬牙挤了时间出来,给他做了几样点心,把他给送出门去了。
让南叶有些意外的是,白全林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派徒弟来传话,让她带上拿手菜,去他的住处问消息。
不是才吃过早饭么,就又饿了?南叶很是无奈,一边腹诽,一边叫来深冬,迅速做了几个诸如溜鸡片之类易熟的菜,给他拎了去。
白全林对此还不满意,拿筷子挑挑拣拣,满口抱怨:“怎么全是快炒的菜?蒸的呢?煮的呢?熬的汤呢?”
还熬汤!她急着听消息呢!如果待会儿他说出来的话,不能让她满意,她非得把那盘最烫的爆炒羊肝,扣到他的脸上去不可!南叶恨恨地想着,老实不客气地瞪了白全林一眼。
许是感受到南叶的怒意,白全林没有再唧唧歪歪,及时地转向正题,成功避开了脸上被扣爆炒羊肝的厄运:“太和楼的少东家的确很忙,而且架子也不小,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帮忙。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能帮他解决那位王爷给太和楼出的难题,他就去帮你看看,香秀的病还有没有救。”
南叶愣了一下,方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惊讶道:“他是说,即便我帮他解决了难题,即便香秀的病有救,他也不会为她治疗,只不过去看看情况而已?!”
“对,就是这样。”白全林显然也觉得很无奈,冲她摊了摊手。
看来太和楼这么拽,还是有原因的,少东家就这样儿,酒楼又能好到哪儿去……唉,谁让她有求于人呢,而且和人家少东家又没有交情,南叶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只能道:“不知那位王爷给太和楼出的难题是什么,我愿意试试看。”
说起这道难题,白全林竟笑了起来:“这难题是一道菜,而这道菜,跟你还有点关系。”
“跟我有关系?”南叶又是意外,又是惊讶。
白全林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曾做过一道熏肉?”
是,她是做过熏肉,而且还不止一道菜,那是在自山崖下脱险归来之后,那些熏肉,就出自于山坳里的肖大嫂家。南叶点了点头。
白全林道:“那位王爷,不知在何机缘下,尝过你做的熏肉,他这个人,既爱好厨艺,又争强好胜,为此不服,四处寻找熏肉秘方,却未能成功,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太和楼身上。他激将太和楼的老东家,称,如果他们做不出比夔国府更好吃的熏肉来,就去四处宣扬:太和楼的厨艺,还不如夔国府的一名小厨娘。”
南叶愣了一愣,哑然失笑:“你有没有告诉太和楼的少东家,我就是做出那道熏肉的,夔国府的小厨娘?”
“当然没告诉!”白全林很干脆地道,“要不是你,那位王爷也不会给他们出难题,他这会儿正恨着你呢,你却自己撞上去,还能指望他帮香秀治病?”
这倒也是,是她犯傻了。但南叶还是忍不住想笑,觉得这要求有点匪夷所思:“让我做一道菜,去胜过自己做的另一道菜?而且还是同类型的?”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了?而且难的不可思议?就好比自己同自己对弈,谁知道哪方会赢啊?
白全林尝了口爆炒羊肝,又抿了口小酒,露出惬意的表情来,道:“我知道,这难题让你来解,比谁都难;我也知道,香秀之伤,因我而起,我实该担负起责任来,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帮太和楼少东家解决难题罢,我会尽力帮你的。”
从昨天到今天,他总算说了句人话了!大概是因为他以往的表现太差了,南叶竟生出些感动的心情来,问道:“既然白总管如此支持我,那我就试试看。只不知您打算如何帮我?”
白全林举了举筷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道:“我会非常用心地帮你尝菜的。”
去他的!只是帮她尝菜?!这活儿需要他来么?不知多少人愿意排着队来帮她尝菜呢!南叶气得想要骂人了。
白全林悠悠地看她一眼,道:“你可别瞧不上,拿着银子求我尝菜的人,真不少。”
行,行,您尝菜!反正本来也没指望他什么,只是她得赶紧把那点感动收起来。南叶狠狠地瞪了白全林一眼,转身走了。
南叶回到临风阁,深冬还在收拾残局,她见南叶进来,连手都来不及擦,就冲了上来,急问:“如何?那个太和楼的少东家,答应帮香秀瞧病了吗?”
南叶道:“他只答应先去看看有没有救,而且是有条件的。”
“先去看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