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熟知各位小姐之间的矛盾,敢于赌一把罢了。”南叶淡淡地道,“当然,还有她们和我自己之间的矛盾。”
虞素妞身为庶女,能在虞家过得还不错,手段自然也不差,分析各人之间的矛盾,亦是个中好手,但这也就仅限于虞家而已,别人家的小姐,她哪里弄得清楚,然而南叶就能办到,这怎能让人不惊讶叹服。
送走虞素妞,南叶迎来了顾端的信,顾端在信中,关切询问了才刚发生不久的芝麻糖事件,不过他已经知道,南叶全身而退,并未受到牵连,所以也就放心了。
随信而至的,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南叶打开一看,却是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她披在肩上,大小正合适。斗篷的系带上,缀着两个镂空的小球,一金一银,球内各装一只小狮子,那狮子乍看并无特别,顶多雕刻得精致点,但当人走动起来,两只狮子就会在小球内玩起杂耍,或顶绣球,或四脚腾空,能让人看得目不暇接,惊喜不断。
“这狮子是怎么做的?怎么做的?它怎么就会自己动呢?”香秀凑在南叶跟前,捧着两只小球看了又看,恨不得把它们拆开来研究一番。
南叶却冲着房顶大吼:“葛云!你给我出来!”
葛云从屋顶的边边上探出头来,左顾右盼:“叫我做什么?”
南叶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扬起手就扔了上去,气呼呼地道:“你先前说我该穿一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转头世子就命人送了来,你敢说这不是你多的嘴?!”
“冤枉啊!”南叶是拿左手扔的,力道不错,准头也够,葛云生怕被打中,慌忙躲避,大声叫道,“先后顺序错了!你再想想!仔细想想!世子喜欢的人又不是我,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给你做大红猩猩毡的斗篷?”
也对哦,那是怎么回事?南叶迷糊了。
深冬擦着手,从屋里走出来,也来看那神奇的小狮子,同香秀笑道:“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南叶先前查案,多么头头是道;一旦当事人换成自己,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瞧不明白了。”
“这哪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应该叫作,叫作……哎,以前南叶是怎么说的来着?”香秀拍着脑袋道。
“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葛云又从屋檐上探出头来。
“对,对,就是这个,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香秀说着,笑倒在深冬身上。
深冬亦是乐不可支。
南叶作势要来打她俩,深冬一边拉着香秀躲,一边道:“这件大红猩猩毡的斗篷,肯定是世子一早就想送你,又怕你不喜欢,所以特意让葛云先去探你的口风的!”
“可不是!”葛云从屋顶上接过话来,冲南叶做了个鬼脸,“我见南叶不是不喜欢的样子,赶紧飞鸽传书,禀报世子,世子这才放心大胆地派人把斗篷送了来。”
啊?是这样?他要送她礼物,还怕她不喜欢,特意让葛云事先打探?南叶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道:“也不嫌麻烦……”
“口是心非!”这回,香秀、深冬和葛云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个个笑弯了腰。
南叶白了她们一眼,准备把斗篷取下来进厨房,厨房里太热,穿这个可受不了。
正在这时,却听见葛云朝外直起身,吃惊地道:“宫里怎么来人了?”
宫里来人了?什么情况?南叶惊讶问道:“是朝西厨房去的,还是临风阁?”
“好像,好像是朝咱们临风阁来的!”葛云说着,一跃而下,站到了南叶身后,作出了戒备的架势。
南叶忍不住笑了:“那可是宫里来的人,如果有意为难我,你又能怎地?”
“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世子再三叮嘱我,要保护你的安全。”葛云梗着脖子说着,把手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尽管知道葛云效忠的人不是她,而是顾端,但南叶见她如此,还是很感动。
过了片刻,果然从院门外,走进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南叶、香秀和深冬都认得,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喜公公;陪着喜公公进来的,则是长公主跟前的桂妈妈。
这阵容,不小啊,是喜是祸?南叶不自觉的,有点紧张。
喜公公和桂妈妈朝里面走着,忽见南叶等人都站在院子里,严阵以待,不由得一愣。
桂妈妈猜着南叶的心情,笑了起来:“别紧张,别紧张,是好事,好事!我来,就是为了跟你道恭贺呢。”
好事?什么好事?南叶心下一松,领着众人上前行礼:“喜公公,许久未见,您可安好?”
“好,好。”喜公公笑容满面,“你的药膳,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一直想要好好地赏赐你,但想来想去,却觉得什么都不合适,这才耽误了下来。今日皇上便衣出巡,路过夔国府,进来探望长公主,又想起了这件事来,所以命洒家来叫你,想当面问一问,你想要什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南叶脑中,立时浮上了这句话来。
她们都以为,皇上不再服用药膳,是让她丢了活儿,失去了保障,却从来没想过,停药膳,就意味着她治好了皇上的病,肯定是会有赏赐的!
香秀和深冬,已经喜极而泣,就连葛云都是满面惊喜的模样。
而且,皇上还准许南叶自己挑赏赐,甚至要特意叫她去当面说,这本身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极度的荣耀了!
饶是南叶一贯淡定,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再度给喜公公和桂妈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