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阻止,季哲已经轻轻地哼出了曲子,灵动的节奏配上流畅的唱腔,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听,他的歌声与说话时的懒散不同,苏软的嗓音此时似在耳边诉说情话,有一道电流从头贯穿到底,直击心脏。
如果我还是少女,心脏肯定要炸裂。
很遗憾,我是少女,但我的少女心都给了谭蔚。
唱完这首,他又问我想听什么,然后他就成了我的真人点歌台,尽管我说的歌名小众,他也能唱出来。
看到夜色里闪来一束光,我就知道谭蔚来了,“家人来接我了,我要走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打断了季哲的歌声,季哲点了点头,我往外走去,他岿然不动,我坐进副驾驶座,期间季哲根本没有来送我,连头都没抬,耳朵塞着耳机,一副山外高人的样子,这样也好,他们两人见面,我不见得真有勇气说出那句话,怕大声喊话影响到他人,我给季哲发了条短信。
“早点回去休息,禁止熬夜。”
“好。”那边秒回。
我满意地收起手机,悄悄在背包里带上戒指。
我并不依赖谭蔚,没有季哲的执着,我肯定不会打这个电话,说到底还是怕自己会胡思乱想,对谭蔚的感情越来越深,也怕他日在鼓足勇气表白时,被拒绝的我该有多伤。
“系上安全带。”谭蔚道。
我怀揣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嗯了一声,由于太过紧张,一直扣不好,这时一双手过来从我手中接过安全带。
“我来。”
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闻见他身上的香草味。
我紧张地望着谭蔚,双手握拳,掌心湿润,他毫无察觉地启动车子,疾驰在夜色下,连串的路灯如流光向后逝去。
车内的气氛很僵硬,像有什么东西锁住了我的喉咙,除了紧张,我想不出一句台词和谭蔚搭话。
先开口的还是谭蔚,他道,“今天傍晚你没有回家,爸妈很担心你。”
“对不起。”我擦拭掌心的汗,这是第一次没有按时回家,也没有及时报告坐标。
谭蔚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会在医院?”
“采访的对象出了点事故,手术八个小时,对不起,我应该先打电话回家的。”
谭蔚轻轻笑道,“那就不是你了。”
“我不是我?”我一愣。
谭蔚调侃,“你什么时候同时专心做好过两件事?你的心里从来就只能装一件事而且全放在脸上,今天表现不错,晚归知道打电话了。”
我完全懵住,这个是谭蔚?我所认识的那个谭蔚?冷酷到疏离的谭蔚?
“那你知道我现在心里装着什么事吗?”鬼使神差,我突然很想知道他对我有多少了解。
“嗯……应该是明天的早餐吧。”他犹豫了一会儿说,表情看得出很纠结,大概我出了一个难题吧。
不,不是,我心里装着你。
但我说不出口,违心道,“猜对了,灌汤包怎样?搭配香浓的豆浆。”
“不好。”车辆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虽然夜深,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谭蔚还是习惯性地放缓车速,注意左右的人行道,通过之后,又继续说道,“包子和豆浆需要提前准备面和黃豆,你今天不打算睡觉了?”
心里突然有阵阵暖意,“那就三明治和坚果蔬菜沙拉,喝点什么?牛奶还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