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跟钟叔说过,只要在医院久了,在闻到那股消毒味就会耐受,不像之前刚闻到那样觉得难闻,甚至于有些人还会觉得医院这味道不错。
但此时钟叔站在医院门口,他就觉得之前那个跟他说这话的人是在耍他,起码对他来说,这话并不对。他到了这个岁数,医院来的都麻木了,他还是那么讨厌那味道,讨厌。
从兜里取出一包黑兰州,叼上一支点燃,恨吸一口,虽然那些下属或者家人总给他一些飞天兰州来抽,但他就是抽惯了黑兰州,哪里还抽的来飞天。
除了他以外,医院门口还有很多男人站着抽着烟,有些并不相识也攀谈起来,有些则是抽着烟,眼睛愣着出神。而他,在等人。
等一个很重要的人,不是对他来说很重要,而是对整个军区,乃至整个金城,都很重要的人。
等到这支烟抽完,钟叔也看到了那个人,一个对于至高权力军区和甚至整个金城都很重要的人,却是走着过来的,一头蓬松的头发看起来有点脏,不知道几天没洗了,穿着一身白大褂也没有任何的标志,一看就不是哪个医院的,最过分的是这白大褂也有点脏,沾上了一些不知道是啥的污渍。带着一副眼镜,身高挺高,但是走的时候却驼着背,如果要钟叔来形容他一下,就是,萎靡不振。
但就是这么一个萎靡不振的人,就连钟叔都要客客气气,他要是不肯来,就算钟叔想让他来也很有难度。
“皇甫先生,可算等到你了。”钟叔把烟头熄灭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恩。”被钟叔叫做皇甫先生的男人就简单的恩了一下而已。
钟叔也没有生气,哪怕是这个皇甫先生今天也就二十九岁,比他小那么多。有些人,就是可以远离所谓的人情世故,繁文缛节的。就拿钟叔自己来说,要是他的孩子,他可太希望自己的孩子离那什么人情世故远一点了。不过他也没孩子,所以这一切只是想法罢了。
“走这里。”钟叔带着皇甫医生走进了医院,可以说,只要是金城有点名气的医院,背后几乎都和军区有点联系,在这个时代这也是必然的。所以戴个穿着脏大褂的医生来别的医院看这个医院的病人,对于钟叔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对了,这个给你。”钟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身后的皇甫医生。他递给皇甫医生的一叠纸是身体的详细检查报告,季有敌的。
“有点意思。”这一叠纸皇甫医生翻了几下就收了起来,并不是他狂妄而是他确实看完了,看完了还拿着看干嘛。
“能确定么?”钟叔一边走着楼梯一边问道,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了这些报告,本来只是想等季有敌醒来问他点问题的,结果发现他居然生命垂危,而且症状可疑,这才是他找来皇甫医生的原因。
“有点类似,但也有从未见过的症状,但要确定,很简单。”皇甫医生说道,脑中还不断回想着那些资料,有点意思。
两人接下来也就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走到了目的病房前,病房外坐着一个中年大叔,胡子拉碴,眼睛里也都是血丝,看起来就是这几天没睡好觉。
“老文,你说你在这也帮不上忙,回去休息休息再来陪护不好么。”钟叔拍了拍文好学的肩膀说道。
“哎,钟长官啊,小敌的病,真求您费心了。”
钟叔暗自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肯定是劝不动了:“放心吧。”也只能这么安慰道了。说罢就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身后跟着的皇甫医生随后进入。
躺在病床上的季有敌脸色惨淡,昏迷不醒,这两天他来到医院其实医院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拿了个床给他躺罢了。
皇甫医生走到床边,看了几眼季有敌,再把眼皮拉上去看了看眼睛,还把嘴巴打开看了眼嘴巴,看完后这个头发蓬乱的男人第一次扬起了眉毛。
“怎么样?”钟叔在进来后就直接把病房门关上了,整个病床站着的之后两人而已,而且钟叔还是小声说的。
“我告诉你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你信不信?”皇甫医生说道。
“一个月?”钟叔的表情有所动容,不过他好像对于那没吃东西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一个月。一个月没吃东西,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常人的死亡,对,是常人的。
皇甫医生在凝视了几眼季有敌,然后不知从白大褂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看起来像是手术刀,但又有点不一样,在季有敌的手臂上割了一刀,然后用一旁的杯子接住从手臂上留下来的血。
先是血珠从伤口处流了出来,但很快就不仅仅是血珠了,血液汇成一条小线,淌过手臂滴在了碗中,越滴越多,病房中无人说话,两人就在寂静中听着血珠滴在碗中的声音。
突然皇甫医生萎靡的眼睛冒出精光,低下身子把眼睛贴在杯子前,他看到了,鲜红的血液中,一丝淡薄的绿色。而很快,也没有血滴再滴到杯中了,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开始愈合,而这个时间,短,比常人停止愈合的时间短了许多。
“他真的喝了变异动物血?”钟叔看到了皇甫医生的脸色,之前的怀疑现在也开始确定下来。
皇甫医生点了点头,依旧看着杯中那丝绿色,那丝绿色在他眼中仿佛拥有魔力,能吸引人所有的视线。
“不过有点问题啊,他是跟岑溪一起出去的,那么岑溪断然是知道变异动物血肉不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