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把笔和锦盒的图片给张璃和周梦竹各发了一份,周家交游广阔,往来颇有些能人异士。横竖现在毫无头绪,只能到处撒网了。
一番折腾,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晏清随便煮了点西红柿鸡蛋面,跟顾阳一起吃。吃完之后,某人居然拿出洗漱用具,刷牙去了。
晏清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刷牙:“你干什么?”
顾阳含糊不清的说:“刷牙洗脸。”
晏清有些头疼:“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回去洗漱?”
顾阳一脸的理所当然:“你在这里,我回哪去?”
晏清从牙齿里挤出字来:“你家在隔壁!”
顾阳擦擦嘴边的泡沫,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老婆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胡说八道!谁、谁是你老婆了啊?!”晏清伸手捶他,犹如蚍蜉撼树。
“那娘子?爱妻?夫人?太太?媳妇儿?孩儿他娘?你喜欢哪个称呼?”顾阳笑得有些无赖。
“流氓!”晏清放弃与他争论。
“我可舍不得这样叫你,再说你也流氓不起来。”顾阳别有所指。
“别闹了。你赖在这里让人知道了多不好。”晏清试图跟他讲道理。
“哪里不好了?”
“你住在这里,人家会说你被我包养了,吃软饭什么的。”男人大概都不能忍受这样的流言吧。
“这好办,你搬去我那里。”
“可是我在这里住习惯了。大学毕业就住这,有感情了。”
“哦,这样啊。”晏清以为说服了他,结果听见下一句差点没吐血:“求包养会暖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会包饺子。”
晏清放弃了。于是某人就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
入睡后,晏清再次进入梦境,想要看看那女子作画所用的墨。却不见书房,而是来到了湖边。青年男女临湖而立,红叶纷扬,更衬得两人风姿绝俗,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晏清却觉得他们的姿势有些怪异,走近细看才发现端倪。二人十指紧扣,身体却离得有些远,看上去亲密之中又稍显疏离。
男子痴迷的看着女子,面带微笑,目光深情如水,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入他的眼中。
女子却遥望天际,眼中又是失望又是凄苦,她虽然在笑,可那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悲伤,连天地也因为这样的笑容而黯淡无光。二人就这样静静站着,湖边不知名的花盛放凋零,循环往复。
晏清几乎可以肯定,这名男子绝不会是顾阳。顾阳不会在看见心上人如此伤心难过时还笑得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放开男子的手,伸指向湖面划去。仿佛是无形的剑气划破了湖面的宁静,不,不是湖面,而是整个空间。刹那间,场景一分为二,就像破了的气球,爆成碎片,消失不见,露出背后的真容。
晏清抬眼望去,满目疮痍,生灵涂炭,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灵气,连树木花草都已凋零,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从心底涌了上来,晏清“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而那名女子,已然血染罗衣,倒在地上,鲜血浸入大地,竟长出一丝绿芽。
晏清睁开眼,顾阳抱着她,正在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看见她醒来,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却怎么都叫不醒!”顾阳看上去有些激动。
晏清摸摸脸上,才发现满脸泪痕,甚至耳朵里也有泪水流过的黏腻感。
“没事。只是……只是梦见了一些可怕的景象。”晏清跟他说起梦中所见,心里不由得微微颤抖。
顾阳看见她心有余悸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我们不管它了,你也不要再去那个梦境。我明天就打电话给爸妈,让他们回来操办我们的婚礼,我们结婚,再不分离。旁人的事,与你我何干?”
晏清笑着摇摇头:“若真是旁人的事,又怎么会跟你我有牵连?你这句话,连你自己都骗不了,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这么着急跟我结婚?”她虽是笑着,但那笑容却是那么忧伤。
顾阳的心都要碎了:“你答应过我的。”
“我现在依旧答应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晏清看着他,一字一字,犹如誓言,“只是,我们需要知道真相。”
“我们可以先结婚,再慢慢寻找真相。”顾阳固执己见。
晏清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执着,充满期盼,又夹杂着些许不安。她心中暗自叹息,选择妥协:“也好。”
霎时,顾阳的脸上浮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笑得那么灿烂,好似冬日暖阳,消融冰雪,千世孤寂,才等来心花怒放。他的双眼犹如清月之辉,温柔似水,空照万年,只映出一人模样。晏清看着他,千般滋味涌上心头,梦境现实在脑中交错重叠,恍惚无言。
第二天一早,晏清还在吃早点,张璃就打电话过来。
“晏晏,我把图片发给我爸了,他叫你把笔带去海南给他看看。”
“干爹知道这支笔的来历?”
“他没说,只是让你尽快去找他。”
“好。我马上去订机票。”晏清挂断电话,就要起身去开电脑。
“两张。我也去海南。”顾阳一边吃饭,一边不经意的说。
“啊?你不用工作吗?”演员应该都是很忙的吧。
“旷工。”顾阳随口回答。
“不用特意陪我去,海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