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从幻境中醒来,早已泣不成声。她看着身边的顾阳,扑进他的怀中:“幻境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都哭了,你还是要走?你为什么要走?”她并未看见顾阳的幻境,然而只是她自己的,已足够令她伤心欲绝。
顾阳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回来了。再也不走。”失而复得,如今他已明白前因后果,又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他们。
晏清在他怀中哭了一会儿,忽然推开他:“我要听你弹琴。”
顾阳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晏清推了他一下:“快点。我要听你弹琴。你说过的,再会之时,要生生世世都为我抚琴。”
顾阳笑着应了,走过去坐在桌前,双手搭在琴弦上。不知名的曲调响起,晏清听见,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眉梢眼角也染上了绮丽的容光。
过了几日,顾阳托人将溯魂香带去药物研究所分析,得到了一个结论:这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致幻剂,成分不明。那人甚至还隐晦的劝告顾阳,不要沾染这种来历不明的毒品。
顾阳将这件事告诉晏清,最后总结:“如此,我们所知,已经有了三种材质不明的东西了……”笔、琴、香。
晏清摇摇头:“还有一样,周家的古书残页。那本书是何人所写?书上记载天地轮回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天地二族发生战争的事,那么后面为什么两族会反目成仇?伏羲女娲是如何消失的?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陆叶说魔族拥有幻境取物的能力,魔族又是从哪里来的?”闲暇时她便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却越想疑问越多。
顾阳搂紧了她:“我以为这几天你很开心,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心事。”他工作太忙,每天陪伴晏清的时间实在不多。
晏清靠在他怀中,轻轻点头:“跟你在一起我的确很开心。可是我还是有些在意,为什么你可以看见我的幻境,我却不能知道你的。”
顾阳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你都是轻描淡写的说起幻境里的事,为我抚琴,转世来寻我之类。可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要不然我们再点一次香好不好?”顾阳并未告诉她,自己用业火焚尽躯体,只余一点蒙昧元灵之事。
顾阳摇摇头:“你忘了我刚刚说的?那溯魂香是一种强烈的致幻剂,你现在是凡人之躯,不宜多用。等我有时间了,带你去见一个人,你的疑问他虽不能全部解答,但其中一些,我想他会知道答案。”
“谁?”
“我的父亲,你的公公,地族之主,墨君大人。”
顾阳的父母住在京郊的红叶台,这是晏清第一次上门拜访,她一早起来便如临大敌,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却怎么都不满意。顾阳看不下去了:“又不是没见过,这么紧张做什么?现在这身就挺好。”
晏清照着镜子,仔细打量:“真的可以吗?”她身上是一套淡绿色的小洋装,浅浅淡淡的绿,就好像春风中柳丝拂过的绿影,清新而温柔。
“可以。你之前换的每一套都很好看。走吧。”顾阳随手拿起外套,牵着她出门。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化妆。”
“不用化了。脂粉会弄脏你的颜色。”顾阳夸起人来简直致命。
红叶台在绛云山上,从山脚下开始,晏清就发现入目皆是枫树,大大小小,品种不一。时值春日,枫叶初生,还未红遍,满山绿叶中间杂着星星点点的嫣红,别有一番媚人姿态。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顾阳笑着说:“我妈喜欢红叶,这山上的枫树都是我爸种的。”
“叔叔阿姨感情真好。”晏清脸上流露出一丝艳羡之色。
顾阳佯作不快:“我们感情不好么?你又何必羡慕他人?”
晏清看着他:“我只是羡慕他们能长久相伴。”这漫山枫树,有新有旧,有大有小,高的只怕有三十多米,想来已经生长几十年了。
顾阳嘴角微扬:“我们也会长久相伴,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为你种出满山翠竹。”
晏清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竹子?”
“猜的。我的熊猫宝宝。”顾阳轻笑出声。
说着话,车子驶入一处庄园,穿过三扇大门,才在一栋楼前停下。
晏清吐了吐舌头:“我倒没想到,你家原来这么大的。”
早有人侍立一旁,拉开车门等候二人下车。顾阳把车钥匙扔给仆人,与晏清十指相扣走了进去。
顾墨夫妇早已等候多时,看见二人进门,就迎了上去。
“叔叔阿姨你们好。”晏清乖巧的打招呼。
“爸,妈。”顾阳抬眼望向顾墨,“或者我应该称呼,父君,母后?”
顾墨夫妇对视一眼,看向顾阳。朱颜展喜不自胜:“阳阳,你恢复了?”
“恢复?如果问我是不是从前的东君,很遗憾,我不是。只是借由沧溟琴知道了一些事而已。”顾阳自顾自的拉着晏清,坐在沙发上。顾墨夫妇隔着茶几,坐在他的对面。
“沧溟琴?你找到沧溟琴了?”顾墨冷静的脸上也出现了喜色。
顾阳想了一下,摇头道:“说找到可能不太恰当……那把琴一直就在我的幻境之中,只是最近才取出来而已。”
顾墨道:“那是你少时自千丈黄泉之下,圣地极渊之中得到的护身法器,乃伏羲大神亲手所制。此琴是世间少有的通灵神物,它现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