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坞内,梓月扒开帝君澜的手,眸中的惊骇已经散去。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遭遇埋伏那天,她斩杀了数十人,可却没有看到有魂魄从尸体上逸散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帝君澜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阿梓,回神了!”她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
梓月摇了摇头,道:“师尊,在什么情况下,人死之后却没有灵魂?”
帝君澜定定地望进她的眸子里,确信这双漂亮的凤眸里没有自己所担心的惊惧和惶然,暗暗放下心来,道:“人死之后没有灵魂,要么就是此人的灵魂早就被抽去,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具傀儡。要么,就是有什么将其灵魂吞噬了。”
梓月心中一动,慕容家的铁卫怎么可能是没有灵魂的傀儡?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的灵魂被什么吞了?到底是什么呢?当时除了埋伏她的人外,在场的就只有她跟“冰隐”,而“冰隐”被她发现后很快就逃跑了。
那些人死的时候,就只有她在,可她并不记得自己有对那些人的灵魂做过什么……
脑袋上忽然贴上一只微凉的大掌,低醇而又令人安心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阿梓在想什么?”
梓月抬头,对上他神秘而又深邃的紫色瞳眸,道:“师尊,那些埋伏我的人,为什么没有灵魂?”
帝君澜眸光微动:“阿梓很介意那些人的死活吗?他们明明是要杀了你,不是吗?”
梓月清浅一笑,掩去了眸中的深色,道:“我像那么圣母心的人吗?只不过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省的被人二度算计。”
帝君澜将她有些凉意的素手纳入掌心,手牵手漫步在水阁的栈道上:“在炼制倾月剑的时候,我加入了锻造过的灭魂石,被倾月剑伤了的人,魂力会自然流失。日后剑灵一旦成熟,也会吞噬那些对你不利的残魂。”
梓月心中震动,道:“你是说……倾月能够噬魂?”
帝君澜停下脚步,声音软了几分,道:“你是倾月的主人,你若不愿她噬魂,与她沟通就是了!都已经认主了,她还能违逆你?”
梓月心头微松,她可以杀人,因为别人同样要杀她!但她却无意断了他们轮回的路……而且,倾月是有剑灵的,死魂吞噬多了,恐怕会影响剑灵的心智!
至于那些死魂……她可是记得自己还有一招自创自悟的,净化不是吞噬,潜心研究一番,日后说不定有大用……
想通了前因后果,压在心头的石头像是忽然消失了,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情也好了许多。唔,不过几天的光景,湖水里就有新的莲花生出了,如果之前没有将那些腐化的断肢残骸清理掉,也不会有这些新生的莲花吧……
忽然,梓月眸光一亮,似乎明悟了什么!
生死枯荣,**,本就是万事万物生生不息的根本,生者不死,死者又何以生?看似消亡,其实不过是生命的另一个形式罢了。
有时候,生未必是生,死也未必是死!生死之间,又岂能用一副肉眼可见的皮囊色身去界定?先前,倒是她对二者的分别心太重,而过于执着了……
帝君澜望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洁白光芒却毫不自知的女子,她面上的幽昙面具逐渐淡去,露出那张初雪般令人心动却让人**任何邪念的绝色姝颜。
月华般的光晕里,她的伪装一寸寸散去,束在头顶的乌发倏地散开,银发铺陈开来,无风自舞。子夜般的墨瞳一点点被璀璨的星光覆盖,转变为彻彻底底的银瞳。
她纤长的睫羽,远山似的黛眉,一点一点染上冰雪之色,就连眉心的紫色流焰,也恍若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一点一点怒放成一朵冰雪色的优昙花,层层叠叠,他似乎能嗅到鼻翼间缭绕的优昙花香。
忽然,有刺眼的各色光芒从她魂体内发散出来,缭绕在她的周身。良久,光芒散去,原本那身墨紫色劲装已经被一袭精致的银色铠甲所代替。
银发飞舞间,她纤浓有度的身形裹在寒光凛冽的银色战铠中,更显玲珑有致。阳光洒在那看不出材质的银铠上,仿佛闪着金光的龙鳞。
两肩处如凰翼般微微上翘,头上一顶铺霜映雪寒光盔,身后是一条几乎以她的长发融为一体的冰雪色披风。
帝君澜望着通身上下,唯余雪色的绝色女子,心间忽然生出了一种细细密密的惶恐。这样的阿梓,是他从未见过的!
梓月回过神来,便发现了自己身上发现的异状。正欲说什么,便被帝君澜一把拉入怀中,他幽紫的眸晕开点点诡谲的光芒,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喑哑:“阿梓真好看。”
梓月一愣,继而回抱住他,道:“君澜,你怎么了?”她能感觉到自从魂盔具化成优昙面具后,他就有些不对劲。直到此刻,才彻底爆发出来。
他不说话,她就安分地呆在他的怀里,等他彻底缓过神来。直到他幽幽来了一句,道:“总觉得这样的阿梓离为师很远,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阿梓,你不会离开我吧?”
梓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以为他因为今天遇到凰烨和姬无尘,又吃了干醋,紧了紧抱住他的手臂,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那么简单就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吗?”
帝君澜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道:“为什么?”
梓月目光有些悠远,轻声道:“都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但能整正生死相随的人又有几个?就算能够生气相随,谁又能保证,来世自己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