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声音传来:“不过,如今的你连底层的空间都无法利用,自然是无法洗髓的,这样,塔内混沌气息比较浓郁,你先用简单的吐纳之法试着吸收,这几日就先呆在塔里,隔壁的那个男人怕是已经离开了。”
冰隐一愣,白泽离开了?他不是说要教自己修炼的法门吗?怎么这就抛下自己离开了?即便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但他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人,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梓枫看着明显有些黯然的丫头,只得转移话题说道:“时间紧迫,快些开始吧。”
冰隐重重呼出一口气,应了一声便重新振作起来,即便白泽对自己再好,也终是要离开的。如今早些离去也好,趁自己还没有形成依赖,否则,一旦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再改,就难了。
灰色的空间里,银发孩童双盘而坐,双手平伸,掌心向上,右手置于左手之上,两拇指指端相拄,交互叠放于两腿间。银眸微阖,竟如老僧坐禅般如了定,梓枫一惊,这不是梵音谷的观照呼吸之法吗?这丫头怎么会?
他自然不知,如今冰隐所会的一切,都是染墨教的,直到今日,才知道染墨当初的用心良苦,他所教的一切,看起来不起眼,可到了这个世界,却处处用得上。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相见之期。冰隐皱了皱眉,摒除脑海中最后一抹杂念,陷入深入禅定中,真个人散发出一种宁静隽永的气息。
梓枫惊讶的发现,原本自由流转的灰色雾气仿佛一瞬间有了规律,从近到远,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隐吞噬入体内。这中吞噬速度可是比她当年还有恐怖,除此吸收,不会撑爆吧?还有,那缕熟悉的白光是什么?
于是,寂静的空间内,一人默默吐纳,对外界不闻不问,一眨眼也不眨的看着灰雾缭绕中的孩童,生怕有意外发生。
…………
九重天,冰原覆盖的天清池下,仿若静止的水流中,银发青裳的女子仿若感觉到什么,原本就有些虚化的身影竟然如冰雪般化为湮粉,消失不见,而那片冰原,则如雪崩般碎裂,塌陷。
惊天动地的声音震动了整个神界,可一向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却对此束手无策,当冰原还是冰原时,他还能派人查探一二,可如今,冰原没了,神界却多了一片诺大的冰湖,或者说是海更为合适,海水的自净能力可是很可怕的。眨眼间,曾经尚能通过冰层看到的亭台楼阁,树木山石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有着无数浮冰的水域。
桑田沧海恐怕也不过如此。
诸神殿。
“雷罚神君,说说你的看法。”帝无极端坐在大殿上唯一的汉白玉盘龙椅上,望着俯首跪在殿下的重甲男子,正是雷罚神君雷曜。
雷曜暗自环顾周围,群仙已经散去,仙气飘渺的大殿如今只觉冰冷死寂。这些年,那位不在,天帝的气焰是越来越盛了,从什么时候起,本还有几分兄弟之义的他们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君臣,一人高坐庙堂,一人俯首而跪。
感受着来自上方的威压,虎目微睁,披风下的双手暗自握成拳头,在这毫无人气的大殿里,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额头上青筋由于紧绷而发出的急促的跳动声。是哀?是怒?
听到他以上位者的口吻发出的问询,雷曜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上首的男人,铁唇抿了抿,浓郁的眉紧紧蹙在一起,似是针锋相对的利剑。
上面的人见他久久不曾答话,似乎有些不满,这人原是他手上的一柄剑,自己指哪里,他就打哪里。从未有过忤逆不满,如今这是怎么了?他虽然跪着,可那绷紧的脊梁却昭告了主人如今心情不虞。
只听雷曜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冰原一直是陛下的心病,如今化为冰湖,倒是解了天帝之忧,不是好事吗?”话语间,竟满是暗讽。天帝一时语塞,自上一次神魔大战,先是除掉了心腹大患,后又收拢了神界各方势力,如今的神界,虽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却再也没有谁能让自己看他的脸色。
高高在上惯了,何时见过有人这般夹枪带棍:“爱卿这是何意?”
雷曜听着这一句句阶级分明的话,心里暗叹:“爱卿,神君,天帝,君臣,罢了,既如此,我便成全你吧,就是不知,你这摒弃了血脉与姓氏换来的尊荣能享受多久。”
挺直背脊,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天帝,臣并无他意,臣与天帝相识于微末,想必天帝也知道,臣不过一介莽夫,只懂打打杀杀,对臣来说,那冰原寒气逼人,寻常将士根本接近不得,是那个人的领域所成。
天帝应该知道,那个人看似清冷,对自己的领地却有着绝对的控制欲,如今冰原碎了。也就是说那冰雪领域如今已然失效,除了那人真的烟消云散之外,臣想不到别的可能。”
天帝望着不经自己的允许便自行起身的重甲男子,曾经,作为自己坐下第一神君,坐镇雷罚台,他一向是及其骄傲的,一张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眉宇间狂傲不羁,面目粗犷却极有魅力,自己坐下的几个神女每次看到他,都含羞带怯,让自己很是头疼,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狂傲无双的雷罚神君竟变得如此沧桑了。
是从九霄山脉消失以后吧,于是叹道:“神君可是在怪孤,在神魔大战中控制了你,重伤释御天师徒?”
雷曜眸中一黯,面无表情道:“臣不敢。”
天帝眸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