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待琴瑟得了准许进来屋子时,便只见自己小姐正一脸惆怅的坐在床上出神,“这是怎么了?您见到颜公子了吗?”
“见到了。”秦商任她帮自己换下身上的男装,全程表情呆滞。
“那....”瞧着她这神色,琴瑟还以为事情没办成,不禁有些担忧,“颜公子怎么说。”
“他应下了。”出去这么久,秦商也有些倦了,脱了衣服换了身xiè_yī便倒在床上,也不想去洗漱一番,只想着好好睡一觉。但翻来覆去一回,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史书上所写之事。堂堂少师大人,传闻里艳冠三京的洵钰公子,他到底因何沦为了太后的男宠,又落得了那般的下场?永熹是下一个皇帝的年号,也就是说,那个昭懿皇太后是一年后被封为皇后的三个女人之一。可是这皇太后身世姓名一概不知,连与颜央这段荒唐之事都是一笔带过。她到底是谁?
“琴瑟?”她叫住正要离开的琴瑟,困惑的问道,“追封为皇太后的,一定就是当时的皇后吗?”
她这问题问的模糊,幸而琴瑟聪慧,倒是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早亡的后妃,或是皇帝的生母,后世将她尊为皇太后,前朝倒是有好多这样的事情。”
早亡的后妃,皇帝的生母,这些条件她一概没有满足。史书上虽没有细写她成为皇后之后的事情,继承皇位的永熹帝却并非是她所生。而且,她并未为慕容济生下一子半女,这也是她在三个皇后中最处弱势的原因之一。
“小姐,您有何烦扰之事吗?”考虑了一下,琴瑟还是忍不住关切的问出了口。
“没什么....”她把头转向床的内侧,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神情,又过了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有点儿后悔没有穿女装出门。”
又过了三日,做足了准备的秦商终于一身嫁衣乘坐宫里派来的彩车到了不知道第几重宫门内,再由软轿抬进了“梧栖宫”。凤非梧桐不栖,这名字倒是吉利。只是她封的好歹是个贵妃,哪怕跟皇后比不过是个妾,这过程礼仪也简陋的让人咂舌。当然,就她个人而言,她宁愿如此。
“听说今夜皇上宿在袁贵妃那儿了。”刚收拾好东西,静好就忍不住抱怨了一番这打探来的情报,“那个袁贵妃从前不过是将军府里的一个侍女.....”
“静好。”秦商连忙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这同时并立的五个贵妃已经破坏了后宫的制度,便也没了什么赐号,皆以姓氏相称。静好所说的袁贵妃自然就是虎牙将军府上的袁氏,虽然这不过是个凭着美貌就封为的贵妃,没有任何依仗,但皇帝既然能在第一晚就去宠幸她,这宠爱便是她目前最大的依仗。在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陷阱,凡事多说一句都容易成为把柄,何况是这种非议受宠的贵妃娘娘的事情。如今每个新妃的宫里都分来了一众宫女太监,难保谁又是谁的心腹。
“可是明明是小姐....娘娘您更美,听说之前皇上还赞您是倾城之貌呢。”静好仍是为她感到不平。
只是听了这话后,秦商反而笑出了声,不是因为骄傲高兴,而是觉得好笑。就算她现在这张脸比一般人长得稍微好看了一点,也担不起那倾城二字。身为一个女子,长得还及不上一个男子长相的一半,她拿什么认为自己是绝色美人。倒是那颜央,如果真的有人担得起倾城之赞,也就唯有他了。一想到那日相遇时自己的种种窘迫,她也不知不觉就扬起了嘴角。
这样不易察觉的一个动作并没有被琴瑟放过,等到服侍她沐浴时,趁着只有她们二人独处时便皱着眉问出了口,“娘娘,您不会是...真的对那颜大人有意了吧。”
这句话里用的称呼是大人,而不是公子,也算是强调了颜央不仅是让女子倾慕不已洵钰公子,还是这朝堂上位及少师的重臣。他是君王之臣,她是君王之妾,凡事更要三思更三思。
“放心吧。”对于这个问题,秦商早就想得明白,“我既然已经踏进了这宫门,便不会再对谁有意。而且,就算是没进宫之前,也算不上有意....”
只是那样的偶遇,那般的男子,她也不过是一介凡尘女子,如何能做到不心动?再加上一想到颜央日后的际遇,便觉得无法放下这桩心事。
沐浴后,许是劳累了一天,一夜好眠。
妃子入宫第二日都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的,秦商强迫自己起了个大早,一番天翻地覆的忙活后便朝着皇后的宫中走去。只是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几个新封的贵妃皆在那“昭阳宫”外吃了个闭门羹,这其中便有那昨夜刚刚得了宠幸的袁贵妃。
“不说新妃,哪怕是已经在这宫里多年的妃子也是要给皇后娘娘每日请安的,怎么就有了拦着的道理?谁给你们的胆子?”这袁贵妃生了一副好相貌,又因刚得了宠,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么多妃子在这儿,就单单她一个人先开了这口,又太过盛气凌人毫无考虑,刚刚到的秦商都忍不住在心里为她摇了摇头。
而那守在宫外的太监早已见惯了各种场面,对着这新受宠的贵妃娘娘也只是表面恭敬的躬了躬身,“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实在是见不了诸位娘娘。这可并非是奴才的擅作主张,各位娘娘还是请回吧。”
若说平时不见也就不见了,偏偏在这最重要的一次不见,哪怕是真的抱恙,也难免会让人想到这皇后是不是对她们这几个人存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