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匆忙间,就到了吉时。
曾以柔先是跪拜了祖师爷,接着是跪拜师父,给师父敬茶。
周奶奶给了她一份见面礼物,是她这两天刚托人从临城市买来的,一份齐全的刺绣手工具,并解释道“绣针,我才拖人给打上了,还没有做好。你现在是初学,也用不了一套针那么齐全,再过半年,等你有了一定的基础,那套绣针也应该做好了。到时候,我正好教你真正的入门。”
曾以柔心算着时间,再过半年,应该就是中考结束,放暑假了。
看来,她这师父是算准了时间,等着到时候,给她恶补了。
这也算是良苦用心。
拜完师,曾若兰捧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过来,双手递给周奶奶,说是拜师礼。
周奶奶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盒子,是一段丝绸。
周奶奶有些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堂堂的,轻抚了一下绸缎,又拿出来展开,激动地说道“这是有寸锦寸金之称的云锦这光亮的色泽精致的图案无以伦比的工艺,真是太漂亮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这么好的东西。
若兰,这太贵重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把这云锦还去吧,我们这样的家庭用这个太奢侈了,主要是也没有地方可以用。
好东西,只能用来压箱底,太可惜,也太浪费了,不值当。”
曾若兰把盒子又推到周奶奶身前,道“周婶,这个并没有费多大功夫。
我以前在石原市认识的那家人,前几年去南京旅游买的。
可是,她呢,又不会买,只买了这么一段,不大不小的,不够做一件衣服,做成小的手帕之类的,又浪费,就一直搁着。
为这,她没少跟我唠叨。
这不是柔柔要拜师学刺绣,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件事,专门石原市找到她,问这云锦还在不在。
她一听我要买,高兴地只要当时原价的七折,就卖给了我。
我呢,对这些绸呀缎呀,做衣服什么的,都不了解,也就是看着这东西稀奇,才想着买来做礼物。
这稀奇的东西,只有在你这懂行人的手里,才能真正发光发热,不浪费。
所以,婶子,你就不要推辞了,收下吧”
曾以柔也跟着说道“师父,这是我们的一心意,你要是不收,我妈不是白跑腿了吗再说了,人家高高兴兴地把东西卖给了我妈,我妈要是再还去,人情没了不说,怕是还要得罪人。
你呢,就安心替我妈把这东西给浪费了吧”
周奶奶手抚着云锦,眼中有不舍,又觉得太贵重,不太好意思接受。
钱奕鸣心里一酸。
不过是一段不太大的丝绸,他奶奶就喜欢成这样子,还觉得受之有愧。
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呀,都比不上一个外人的用心。
“奶奶,曾姨说的对,物尽其用,这好东西只有在识货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它大的用处。
再说,不就是一块丝绸吗
等我日后工作了,有工资了,咱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不用,放在那里压箱底也高兴。”
周奶奶看着众人殷切的目光,也就坦然地收下了,把云锦叠好,重放在盒子里,对钱奕鸣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等你有工作了,能买得起了,我也老得眼睛看不到了,还要那些绸缎做什么
把这些好东西买来,只是压箱底,你是存心让我看着心里难受吧”
钱奕鸣看奶奶没有不自在了,开玩笑地说道“谁说到时候那些绸缎没有用处了,你绣不了,还有你的好徒弟呢到时候,咱们就负责买,然后让她给你绣。
这样不是就不浪费了吗
还物尽其用
多好的主意呀”
“师侄你越界了
我要怎么孝敬师父,那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编排这些有的没的了”
曾以柔听着不爽了,什么叫物尽其用她是物件吗立刻就挤兑上钱奕鸣了
钱奕鸣炸毛了
“你叫我什么师侄论辈分和年龄,我可是都是你堂堂正正的哥哥,再瞎叫,看我不收拾你”
曾以柔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没有叫错
我拜了周奶奶为师父,就跟你妈妈是同门师姐妹。
这么算下来,你可不就是我师侄吗
乖师侄,叫一声师姑听听”
“还想当我的长辈,我看你是皮紧了,欠收拾”
钱奕鸣被怼得无法反驳,不讲理地就抬手要收拾某人。
曾以柔离开跳开。
两人都是老大不小的人,平日里一个比一个装的稳重老成,现在倒是成了小孩子,玩闹了起来。
周奶奶和曾若兰看着欢的两人,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个相依为命的家庭,机缘巧合,有了牵绊,反而变得圆满起来。
周奶奶因为有了徒弟,有了活力和动力,变得精神奕奕。
曾若兰因为曾以柔拜了师,又跟钱奕鸣学习,学会了有用而且能傍身,人也变得开朗活泼起来,欣慰的同时,生活也有了奔头。
钱奕鸣有了一个妹妹,奶奶在自己读书的时候,能有人陪伴,照顾,加没有了后顾之忧。
曾以柔因为拜师,生活开启了的一扇窗户,又多了一两个真心相待的人,心境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她前世活到四十岁,重生归来,并不是真正的才十来岁没有经历的小姑娘,虽然人的本性并没有多少的改变,还是内向,不善跟人交际,但对充满未知的生活,不管是否艰难,却都充满了从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