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城是卫国的城池,有朝廷任命的城主,从制度上来说全城都应该归城主管辖,但屠重以及城卫军太强势,以致于定远城的城主完全没有存在感。
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任义实在是无法将城主之位与他联系起来,即使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官袍,头上还戴着象征城主地位的纱帽,也只能让任义想起一个词,沐猴而冠。
“任先生,真是多亏了你呀,我代表定远城三十余万百姓,感谢任先生的救命之恩。”
这位城主身段放得极低,一见到任义就赶紧拉着他的手,连连感谢。
不过想想也正常,屠重他惹不起,难道比屠重还厉害的任义,他就能惹得起了吗?
“李城主客气了,我也算是这定远城中的一员,遇到这样的事当然责无旁贷。”
虽然刚到新安会总堂,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这位城主派人以隆重的礼节请到了城主府,心中有些不爽,但他毕竟不是屠重,人家以礼相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表面敷衍着。
外表猥琐的李城主似乎也看出了任义的不耐烦,当下也不在虚委客套,而是面色一正,问道:“不知任先生对屠重此人的身份是否了解?”
任义故意道:“我只知道他是定远城城卫军的统领,莫非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不过我看他修炼的功法似乎不是什么正道。”
李城主似乎极力想要交好任义,所以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任先生有所不知,这屠重本是血河宗余孽,原名屠千里,江湖人称血手人屠,是个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亡命之徒。”
清了清嗓子,未待任义发问,又继续说道:“血河宗二十余年前在大炎国血祭三城上百万人,犯了众怒,被以大悲寺为首的正道宗门联手剿灭,只余下几只漏网之鱼脱逃,这屠重正是其中之一。
前任城主昏庸,让他们混进了定远城,这才酿成今日之祸,我虽对此有所察觉,但没料到他们如此狠毒,竟然将定远城的开窍境之上的武者抓去血祭,提前发动了血河大阵,险些让全城一块葬送了。”
说完还抹了把眼泪,悲天悯人之情溢于言表。
任义撇了撇嘴,对这位李城主也是非常佩服,这锅甩的,真是干净利落,意思都是前任惹的祸,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提前发现了屠重的狼子野心,只是没有来得及阻止罢了。
“李城主不必自责,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想到,幸好此次并无太大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任义心里虽然不屑,但嘴里还是好言劝慰。
没想到这位李城主摆了摆手,道:“任先生嘴上劝慰,但心里大概在骂我,觉得我跟前任城主是一丘之貉吧?”
这句话确实让任义有些意外,刚想说点什么,却又被李城主打断。
他叹口气接着说道:“不怪任先生误会,我这城主当得确实窝囊,这十几年来无所作为,只能看着屠重和城卫军坐大。
虽然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和计划,但却没有能力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灾难发生,如果不是有任先生,这全城三十余万百姓就要跟着我这个无能的城主一起陪葬了。
但是,我真的不是什么也没做。”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城主声音渐渐提高,身上升起一股气势,原本瘦小的身躯在任义眼中竟突然有了几分挺拔。
“咦?”任义有些意外,他才发现这位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城主,竟然还是一位通脉境的武者,只是他一直掩饰得很好,任义对他也没有太在意,所以才没有发现。
李城主没有管任义的反应,而是接着说道:“一个月之前,我收到了关于屠重确切身份的消息,就上报了朝廷,半月前,我发现城卫阵所挖的沟渠像是在布置大阵后,再次上报,可朝廷一直没有派人前来处置,我一个区区通脉境的城主,又能有什么办法?”
任义现在倒是对这位城主的观感有所改变,正如他所说,在他的位置上,他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但卫国朝廷对定远城不闻不问,他又有什么办法。
从他刚才说的话里判断,在九重天发布调查屠重身份任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位毫无存在感的城主大人,这位城主大人还真有些深藏不露呀。
但这些其实跟任义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并也不是太在意。
由于新安会的关系,他倒是对这位城主未来的打算比较感兴趣,于是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李城主,现在屠重已死,城卫军也不存在了,对于定远城,你有什么想法”
“定远城不能没有城卫军,我手下的护卫不足百人,也不足以担当此任,不知任先生可否屈尊就任城卫军统领,并把麾下的新安会并入城卫军?”李城主道。
这就是在投桃报李了,这位李城主想得很清楚,如果任义对定远城有兴趣,他根本就无力阻止,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把好处送上。
另外,他对任义也做过一些了解,此人一心追求武道,对于世俗的权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就连他手下的新安会都能说放就放,对于定远城,人家还真未必能放在眼里。
就算他真看上定远城了,也没什么大了不的,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傀儡城主,大不了再当回去就是了,至少这位主不会动不动就血祭全城什么的,自己的处境怎么也能比屠重在时强上不少。
任义沉吟了一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