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大龙规模虽小,但气机浓郁,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修行福地,尤其是在主峰毓秀峰上,气机之浓几乎要滴出水来。
寻常江湖人物,若无机缘,很难有机会登上毓秀主峰,享此福地修行。谢铁柱倒是有这个机会,然而他修的是画龙术,要炼也是炼体内先天元气,外界气机再浓对他而言也是浪费。这一度让谢铁柱急得抓耳挠腮,平时喘气总是不自觉的做深呼吸,恨不得将整个毓秀峰的气机都吸进身体才好。
他被南宫承崇伤那一下其实并不重,云幕府的疗伤圣药绿蛟丹他当然不够资格吃,但明日休长老安排弟子送来了别的丹药,经过三天的调养,伤势早已痊愈了。
高山之上日出的早,谢铁柱就着清晨一遍又一遍的打着行体拳。行体拳是江湖上比较常见的基础拳法,是画龙术的入门基本功之一,也是谢铁柱会的唯一一套拳法。
他向来自认天资寻常,想要练成高来高去的高手是不可能的,但他也相信勤能补拙,自从学会行体拳之后,他每日清晨苦练,无一日懈怠。前几天,老和尚告诉他楚怀风的修为境界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感叹楚怀风的天赋,而是感叹他小小年纪便有此修为,暗地里要吃了多少苦。因为只有像他这样坚持每日行功的人,才知道画龙术有多难练。
“铁柱,”老和尚捧了碗稀饭,蹲在客房别院的台阶上,道:“你这样练是不对的。”
谢铁柱闻言收功站定,这才笑问道:“大师也懂画龙术么?请大师指点。”
老和尚摇了摇头,道:“我没练过画龙术,但我与悟能相处这些时日里,他也每日炼功,却不是像你这搬打拳。”
谢铁柱好奇道:“那前辈是怎么练的?”
老和尚摇头吹了吹碗里的稀饭,轻轻嗅了一口,没有急着回答谢铁柱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认识字么?”
谢铁柱挠了挠后脑勺,腼腆道:“跟陆掌柜学过一点,认的不多。”
老和尚倒过筷子,拿筷头子在地上写下两个字,一个是“炼”,另一个是“练”,然后说道:“悟能是炼功,而你是练功。”
他说话的同时,用筷子指着地上两个不同的字,示意这其中的区别。
谢铁柱一脸不解的问道:“不都是练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老和尚笑道:“我不会画龙术,你要叫我细说,我肯定是不如悟能的,但我多少了解点其中关窍,你随意听听?”
谢铁柱点头称好,老和尚便喝着稀饭,对他解释道:“画龙一重境是炼精化气,也即是你现在的境界。主要是将每个人体内都有的先天之精炼化成元气。”
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字,道:“你看,是炼化,不是练化。”
“当然,炼精化气的方式有多种,你通过行体拳行功炼气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你现在一重境圆满,体内先天之精已经全部炼化,你再打行体拳就只能算练拳,而不能算炼气了。”
谢铁柱闻言,一手握拳,重重的捶在手掌上,叫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练来练去的,修为就是不见涨呢!”
又道:“今日幸亏得到大师提醒,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傻练到什么时候。”
老和尚道:“你既已知道问题出在何处,往后有什么打算?”
谢铁柱再次变得腼腆,有些难为情的道:“倒是想请大师指点一二,只是江湖规矩,空手莫求缘,叫我怎么开口。”
老和尚喝了一大口稀饭,滚烫的米汤一直烫到心里,他伸长了脖子叹出一口热气,这才说道:“你问我也没用呀,我又不会,若有机会,你问问悟能才是正紧。”
谢铁柱扭捏的挫着双手道:“前辈他会教我么?”
老和尚端着半碗稀饭,作高人状道:“你就说是我让他教的。”
“他要是不答应呢?”
“他敢?”老和尚昂着头喊道:“为师扒了他的皮!”
这时别院外有云幕府弟子前来通报,称宗主请他去议事厅有事商议。
老和尚听了,一大口将碗中稀饭喝干,被烫得直翻白眼,嘴张的老大,里面的牙已经快掉光了。云幕府的弟子看着觉得好笑,心想老和尚喝稀粥,可不就是无齿下流么?
谢铁柱与他随行,云幕府弟子引路,将二人带到议事厅。
姬锦言上座,左手边是南宫承平,南宫承平旁边是南宫无际,有个俊秀非凡,浑身都似洒着阳光的年轻人站在南宫无际身后,正是从三元山赶回来南宫青城,其余再无他人。
姬锦言见到老和尚到来,起身示意他坐在右手边。谢铁柱想了想,也学着南宫青城的样子站在老和尚身后,执弟子晚辈礼。
老和尚看了眼南宫青城,率先开口道:“小伙子已经从三元山回来了么?看来此间事已了,贫僧叨扰多日,也该告辞了。”
南宫青城微微欠身一礼,道:“大师进来时,晚辈想着心事,没有见礼,实在对不住。”
老和尚笑了笑,称不妨事,问姬锦言道:“姬宗主叫我来,还有什么事么?”
姬锦言叹息了一声,道:“不瞒大师,此间事恐怕还没了,卓妍……卓妍与令徒楚怀风一起失踪了。”
“失踪了?”老和尚奇道:“怎么会失踪?我将护身佛钵交给悟能了,他若寻到你闺女,两人至多就是被困方丈之内,怎么会失踪呢?”
南宫无际开口道:“还是让青城来说吧?”
南宫青城随即上前,将他所知道的情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