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滴两滴的水珠顺着石缝击打在青黑色的岩块上,粗糙的石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坑,嘉卉枕着干燥的柴草堆,头发乱糟糟的绑在脑后,右腿的伤口处血迹已经变黑,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简单的包扎着,此时的她双目紧闭,额头上的汗珠濡湿了头发,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承宇......”她神志不清的喃喃低语道。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闪到了嘉卉跟前,白皙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头,“你醒了?”陆离轻声说道。
“承宇?”嘉卉拼命的想要睁开眼,她感到覆在自己额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慢慢的托起了自己的肩膀,让她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发烧了,”陆离拥着嘉卉,左手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不用担心,有我在。”
那温暖的怀抱让嘉卉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感觉也越来越迟钝,然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嘉卉渐渐从睡梦中转醒,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她脸侧,嘉卉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抬头,正是陆离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她尴尬的动了动身子,心想着趁他睡着的时候赶紧脱身,可是怀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却越收越紧,嘉卉静了一会儿,抬眸,一双早已清明的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好些了吗?”他声音沙哑的说道。
“好多了,”嘉卉不自然的将手撑在他的胸口上,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可是陆离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
“我想......坐起来,”嘉卉攥了攥拳,有些尴尬的说道。
陆离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了手,轻轻托着嘉卉的身体,将她扶了起来。“我昨天帮你包扎的时候你昏睡了过去,刚刚我去外面找吃的,回来就发现你发烧了,不停的说胡话。”陆离一脸担忧的说道。
“可能是这里太冷了,”嘉卉小心翼翼的将爬上皱纹的右手藏在了身后。
陆离闻言又靠近了一些,嘉卉正欲躲闪,却被他一把揽住了腰,嘉卉一惊,却见陆离一脸正经的说道,“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不抱团取暖怎么行?”
“我现在不冷了,”嘉卉的身体不自然的后仰着。
“可是我冷呀,如果我也病了,咱们就真的走不出去了,”桃花眼里又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呵呵......”嘉卉满脸的黑线。
陆离却笑得开心,从身侧拿起一个鲜红的果子,“我带回来一些山桃,你先吃点填填肚子。”
嘉卉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酸涩无比,不禁皱了皱眉。
“很难吃是吧,”陆离挠了挠头,“可这附近实在是没什么可吃的了,外面天气很阴沉,估计要下一场大雨,我也不敢贸然走太远。”
“要下雨了吗?”嘉卉担忧的看着外面。
“是啊,昨晚你昏迷的时候下了一会儿,不算太大,但是天一直没有放晴,看样子,这两天会有一场大雨。”
嘉卉一脸忧心忡忡的抠着手中的桃子,承宇和攸宁现在都在国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出了意外吧,这场大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他们现在可以食用的就只有这几个酸桃,自己的腿又受伤了,身体状况也是急转直下,如果被困在这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总是皱眉会长皱纹的,”陆离敲了一下嘉卉的额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弯腰去捡拾散落在地上的桃子,阴暗中,带笑的桃花眼里射出一股决然之色,“你放心,我就算拼死也会把你救出去。”
昏暗的光线下,身材颀长的男子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的山桃,白色的衬衫上满是污迹,因为包扎撕下来一半的衣袖使整件衣服看上去残破不堪。嘉卉看着看着,不禁有些迷茫,眼前的男人她从未看透,越是跟他保持距离,他们的距离反而拉得越近,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接受了这个朋友,并且让他逐渐走入了自己的心......
纽约。
布置典雅的vip病房内,刚刚做完检查的沈承宇慢慢踱步到沙发前,在有限的空间内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从醒来到现在,仅仅三四个小时,他已经感到精神渐渐恢复了过来,身体也不再虚弱的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了。
“咣当—”随着一声闷响,旁边的脚蹬被无意中掀翻在地,沈承宇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烦躁,周围的一切突然间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舒适宽敞的房间一时竟变得有些扭曲,洁白的墙壁昏暗了起来,空气也变得有些沉闷,他甚至能感觉到身边有种丝丝的凉意,隐隐还能听到滴水的声音......幻觉吗?沈承宇疑惑的甩甩了头,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外,想要出去透透气。
走廊中的人不算太多,偶有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脚步匆忙的经过,拐角处,一身素白锦衣的亚洲女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华丽的披肩搭在她的手臂上,乌黑的卷发精致地挽在脑后,脖颈上名贵的宝石散发着幽幽蓝光,此时的她正和一个鹰钩鼻的外国医生说着什么,丹凤眼里满是焦虑和不安。
沈承宇眼神暗了暗,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史密斯先生,还是查不出原因吗?”
“现在的检查显示,他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这种奇怪的衰退速度和康复能力已经超过了现代医学的认知范畴,目前还是很难得出一个结论。”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