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愈发焦虑不安起来,随手将刚刚买到的验孕棒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在车坐了整整半个小时,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心情焦虑到了极致,她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谢舜名刚要进手术室,完全没料到钟可情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他当即解开白大褂,将手的药品尽数塞到了助理的手里,吩咐道:“去找二组的何教授,请他代替我主刀。”
“可是……可是这个病人点名要谢医生你主刀的。”助理满脸为难。
谢舜名便道:“那告诉他,我现在没空!他要是执意要等,死在手术台,我不负责!”
“是是是。”谢舜名的脾气一贯温顺,鲜少像今天这样冲着rén dà吼大叫。助理见他心情似乎不好,便不敢再问话,连忙朝着二组的办公室跑去。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谢舜名寻得一处僻静地地方,这才按了接通键。
钟可情的声音闷闷的:“那个……”
“我有名字的。”谢舜名端着架子,声音冷沉。
喊他谢舜名吗?她从来没这样喊过,显得太死板了。
叫他阿名哥哥?他们已经闹僵了,这样又显得太不自重。
谢舜名便率先开口道:“怎么?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吗?我们已经陌生到这种程度了吗?”
“……”钟可情没有说话。
谢舜名生怕她会这样直接挂掉电话,便带着几分讥讽道:“你可以叫我解药,三分钟的解药,一个星期前,你是这么称呼我的。”
“你……”一个星期前,她在气头,当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怎么?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跟我打哑谜吗?”谢舜名的心头压抑着一把怒火,若不是担心对方会挂电话,他真想一股脑儿地全都发泄出来。
“其实我……我是……”钟可情想让他帮她拿个主意。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好,是吃事后药,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
“你是什么?”谢舜名的声音冷沉得如同井水一般,让钟可情没有说下去的勇气。
钟可情恍惚笑了笑,便道:“没事了。我不过是打错了一个电话罢了,谢医生别太往心里去。”
谢舜名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那端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该死!”他低咒一声,握紧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了雪白的墙壁。他推掉一个重要手术,只为了接她一时兴起的电话,到头来她还要跟他说,她打错了。
钟可情挂了电话,不再多想,直接去了流光医院。
妇科。
这天是尹苏婉当值,其他的医生都三三两两的休了病假、婚假和年假。
关静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微微有些意外。
十年前,钟可情、尹苏婉、谢舜名、关静秋,他们是一所小学的,家又靠得不远,经常一起玩。关静秋后来同谢舜名移居美国之后,尹苏婉因为替钟可情打抱不平,她们之间便也断了联系。
关静秋将单子递到尹苏婉手,闷着声音道:“好久不见。”
尹苏婉看了一眼她手的单子,微微一怔,抬起头附和道:“是好久不见,只是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情景。”
关静秋微微垂下眼帘,咬着下唇,艰涩道:“我知道你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这件事一定会替我保密。”
“我是什么样的人,十多年前你知道了。”尹苏婉将她引进了里屋。
关静秋便悄悄地躺在了那张仪器床。
尹苏婉问:“要做可视的,还是做无痛的?”
关静秋不是学医出声,并不知道做rén liú还分这么多种,她面色僵了僵,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对了尹苏婉的视线:“这两种有什么区别?我的孩子才两个月不到,适合做哪一种……”
尹苏婉对关静秋不冷不热,从专业地角度解释道:“做可视的,我可以通过仪器,看清胎儿,不需要做完整的刮宫,对子宫的伤害较小。做无痛的,是整个儿刮一遍,保证不会有残留,更保险。你现在胎儿还小,哪样都可以的。”
关静秋躺在小床,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眉头一皱道:“做无痛的吧,我不想看到宝宝,看了会不忍心。”
“既然不忍心,为什么要堕胎?”尹苏婉有些不满,“算还没有成型,但它也是一个小生命,我建议你考虑清楚。”
关静秋满脸的不忿:“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只要他不同意,我不能生!”
“谢舜名不同意?”尹苏婉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有谢麒麟的存在,所以他不想你再怀他的孩子?”
关静秋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尹苏婉不由喃喃自语:“据我所知,谢医生并不是那样的人。”
“你所认识的是小时候的他……”关静秋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现在的他,已经变了。”
尹苏婉无话可说,只能帮她做了手术。
无痛rén liú手术很简单,尹苏婉给关静秋打了止痛针,关静秋只觉得下身麻麻的,便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了。不出半个小时,尹苏婉便从关静秋的子宫里刮出一些小血块来。
关静秋撇过脸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