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沉思了许久,紧抿的唇角松了松,叹息了一声,对身侧的两个警员道:“劳烦两位警官先等一等,我这位孙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不像是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季老太太,这事实摆在眼前,还能有什么误会?”其中一个警员冷冷扫了一眼床榻上的沈惠洁道,“季夫人明显是中了毒,而方才季子墨小姐拿刀挟持江女士,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季家虽然是名门望族,但触犯法律的事情,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办——”
对方说话很不客气,明显是江美琴一早就教唆好的。
钟可情知季老太太素来心高气,最讨厌别人挑战她的权威,心底稍微有了些底。
果不其然,季老太太面色一冷,怒眉横挑,斥道:“你也说了,季家是名门望族,若真有其事,数万双眼睛盯着呢,我们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但倘若只是某些人兴风起浪,两位警员却跟着煽风起火,引起了季氏股价的波动,这损失谁来承担?!”季老太太眸光狠辣,朝着一步,伸手重重敲在其中一个警员的胸口,“你吗?!还是你?就算变卖你们所有的家产,也承担不起!”
两个警员被斥责得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一侧的江美琴朝着他们递过去一个眼神,他们却没人敢回应。
钟可情冷冷扯了扯唇角,江美琴啊江美琴,你未免把整件事想得太简单了!这局中局设得固然好,你却算漏了季老太太。季老太太把季家的名声看得千斤重,就算有个身为“杀人犯”的孙女儿,也只能由她来处置,带去警察局……呵,季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咳咳咳……咳咳……”
大约是被眼下发生的事情刺激到,季老太太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煞白。
跟在她身侧的李嫂赶忙扶了她一把,劝道:“老夫人,您身子不好,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两位警官来处理吧——”
“不行!这是家事,我是季家的当家,自然要由我来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季老太太双拳握得紧紧的,额上青筋跳起,明显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惠洁才从东山搬来多久,一夜之间就闹出这么多事,若是不查清楚,不知道外面那些八卦杂志又要怎么写!”
李嫂见劝不动,赶忙下楼搬了张躺椅过来,放在床榻边上。
季老太太在床榻边上坐下,漆黑如墨的眸子抬起,瞪着钟可情道:“小墨,你说你是冤枉的,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跟美琴当面对质,若是别人胡说八道,奶奶就割了她的舌头给你赔罪,若你真的有错,就算你是奶奶的亲孙女儿,奶奶也绝不姑息!”
“好。”钟可情应承下来,她伸出双手,举到两个警员面前,冷声道:“解开!”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碍于江美琴在场,一个都不敢动手。
钟可情冷笑一声:“现在还没定我的罪呢,这么拷着我算什么?难不成二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不敢给我解开?”
警察最害怕被人说受贿,两个人面上立马难堪起来,再顾不得江美琴的面子,上前就给钟可情解了手铐。
迎着江美琴冷锐的视线,钟可情缓缓走到她面前,又在季子姗面前晃了晃道:“江阿姨和子姗姐姐说我下毒谋害我亲生母亲,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季夫人都变成这样了,难道不是最直接的证据么?!更何况,十年前,你们之间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矛盾!”江美琴冷眉相向。
“是啊,有你这样的女儿,沈阿姨可谓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季子姗在一侧煽风点火。
钟可情不觉冷笑,她们母女若是去演戏,绝对是最给力的反派,两个人一唱一和,颠倒黑白不在话下,死人都能给说活过来。
钟可情冷冷望向她们母女道:“依照江阿姨的意思,因为我和我母亲十年前有过矛盾,所以只要我母亲出了事,就一定是我下的毒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江阿姨同我母亲争夺我父亲,你们之间难道没有矛盾么?就不能是你下的毒?!”
江美琴被她一句话堵住,气得面色通红,斥道:“我早上就出了门,刚刚才回来,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毒?!”
“说的不错!”钟可情朝她竖起拇指,“你也说了,你早上就出了门,你是千里眼么?能看见我在家给我妈妈下毒?!”
江美琴愣是被钟可情问得说不出话来!
季子姗气得直跺脚:“季子墨,你别再这里胡搅蛮缠,是不是你下的毒,搜一搜你的房间就知道了!既然沈阿姨是急性锰中毒,你这房间里必定还藏着锰化合物!”
钟可情耸了耸肩:“要搜就搜吧!”
她心里清楚,江美琴母女必定已经将一包锰化合物藏在这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了,但她今天若是不让她们搜房间,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搜吧!爱怎么搜就怎么搜!
“小墨妹妹都开口了,你们还不快动手?”季子姗朝着两个警员递了个眼神过去。她眉梢微微挑起,皱着眉头看向老太太,道:“奶奶,为了小墨妹妹的清白,我觉得这房间必须得认真搜一搜。”
季老太太点了点头。
得到了季老太太的许可,两个警员赶忙动起手来。
季子姗双手横抱在胸前,一脸得意地望着钟可情,仿佛在说:小贱人,看你今天还怎么抵赖!
钟可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