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靶就人靶,本将还怕了你不成?”
犀霸冷哼一声。
“依老夫看,这第三场还是罢了吧。以人为靶,万一错手杀伤人命,老夫也难辞其咎。”
何堡主一听两人又要玩什么人靶,顿时着急起来。
“老先生勿忧,我保证不弄死他。”
钟黄笑了笑。
“……”
何堡主无语,你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好胆!”
犀霸闻言果然火冒三丈。
虽然经过方才两阵,他已看出此人是个劲敌。不过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他高居将位,技艺超群,南滇军中罕逢敌手?
“左右,牵我的坐骑来!”
他喝令身旁的亲卫,牵来自己的千里良驹。随后翻身而上,居高临下地挑衅道:
“骑射需有坐骑。你,有么?”
“噢,坐骑。何老先生,请问你家中可有能驼人的,借我一用?”
“这,堡内还真没有马匹,只有耕田的水牛……”
何堡主犯了难,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军阵,犹豫道:
“要么……再问那都督借一匹?”
“算了,借人东西欠人人情,欠人人情迟早是要还债的,这种感觉我不喜欢。
这事因令千金而起,我用一用你家的牛,合情合理。
你是榔头?还不快去将我的坐骑阿牛牵过来!”
钟黄喝令榔头道。
“……”
榔头无语地看了眼何堡主。
“……去吧,把最壮的那头牵来……”
何堡主从军多年,还没听说骑牛射箭的。
不过眼看这人就要获胜,能帮助何家消弭今日兵灾,是求之不得的事,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好了。
“什么!你要骑牛与我比箭???”
犀霸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呀,对付你,一头牛就足够了呀。”
钟黄笑道:
“其实以你的水平,我就算站着不动,你也不能奈我何。”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犀霸咬牙切齿,心中已经恨透了此人的无礼,甚至生出了杀意。
众人就见榔头从堡里牵出一头大水牛来,然后斗笠人就径直跨了上去。
那牛初次接触生人,非常烦躁,不仅撂撅子,还狂奔猛突,一时人群纷纷躲闪,四散奔逃。
可是斗笠人却仿佛粘在了牛身上,任它如何颠簸都不动分毫。不过片刻,那牛就没了脾气。也不再去管背上的人,只是一边慢慢溜达,一边对着田埂边的野草猛嚼。
“所以说,马步之所以称作马步而不叫牛步,是有道理的呀。
你看人家骑的那位马兄,论起个头来与你相差仿佛,论起劲儿可能还比不过你。可是人家温顺呀,走起路来腰臀之间一起一伏,节奏分明。
你再看看你,发起疯时浑身都是怪力,那本事都快赶上暗劲高手了,初学的武者谁有能耐去体会你的劲力?现在驯服了,动作又如此缓慢,劲都散了,仿佛已经步入老年生活,就算是习武有成的也没这能耐去感应你的劲力走向啊。
老牛啊,你说你丢了这一块传承百世的金字招牌,你是不是亏大了呀?”
钟黄骑在牛背上,拍了拍牛脖颈,口中念叨着众人听不懂的话,逍遥自在。
那牛转头斜乜了钟黄一眼,哞地嚎叫一声,似乎对有人打断它的午餐非常不满。然后打了个响鼻,转过头去,继续啃它的野草。
“他真要骑牛射箭啊……”
“这有什么?方才人家不用弓不是照样射箭,还赢了?反正我狗娃相信,何家新姑爷今天是赢定了!”
“俺二栓也支持你!不过俺还是觉得,若是那青纱仙女上台来,这俩人都得歇菜!”
“你们休得猖狂!我全蛋倒要看看,这蠢牛怎么跟人家的千里马比!”
…………
“就以一柱香为限,双方骑乘比箭互射,但不得杀伤人命。若香灭无人中箭,坐骑中箭少者赢。”
二人各跨坐骑,背道而驰。
钟黄拍打着牛背,慢悠悠地顺道而行。
犀霸则扬鞭纵马直冲稻田。
“……”
何堡主无语地望着纵马驰骋,旁若无人的犀霸。
“哎,哎!你怎么让畜牲糟蹋稻谷啊!快停下,停下啊!”
榔头看着这一幕跳脚大叫。
“唉!这人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庄稼这就毁了……”
“是呀,何堡主这下亏大咯。”
“哼,将军了不起呀?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再看看人家新姑爷,专从道上走,一根稻谷都没踩到。我要是何堡主,也不用比试了,该选谁做女婿,很清楚嘛!”
围观的多是乡里人,都知道粮食得来艰辛。见到犀霸如此作践,顿时都义愤填膺。有的当场就骂出了口,惹得旁边的卫兵横眉怒对,抽刀相向。
何堡主无奈地摇了摇头,赶上前去连说好话才平了这场风波。
“此人力大无穷,箭术奇准。要胜过他,还得落在这马匹之上。”
犀霸逆风而驰,轻抚马鬃,心中暗道。
“须得出其不意,速胜才行。”
他久经战阵,潜意识中无时无刻不在自动寻求制胜之法。此时这逆风而驰,为的就是转向之后,可以凭借风力射出更快的箭。
心中默算距离,知道此时双方已相距二百步之外,正是冲锋射击的最佳距离。
犀霸不再犹豫,拨转马头。双足铁靴连磕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轰然加速。
“顺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