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慌忙解释道:“那个那个这位小兄弟,我也是走累了,在这里睡了一会而已,没有”他想要解释,自己刚才真的在睡觉,什么都没干,那慌张窘迫的模样,实在是惹人忍不住笑起来。
白荼心道我也没说你什么,你慌里慌张的干嘛?一面捂住嘴巴,一面自己很没品的笑出声来,一面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多想。
那少年才松了一口气,将那因为睡觉而歪歪斜斜挂在脑袋上的草帽摘下来,一张俊俏秀气的脸便露了出来。
白荼心中忍不住有些惊诧,祝家的两位闺女已经算是女神级别了,没想到这荒山野岭遇到这么一位小哥哥,也是俊俏可人。难不成云水州这地儿就如此养人?
小少年摘了草帽,直径朝白荼走来,特意将脸别开,算是将那地儿留给这两只驴子。
白荼也扯着嘴角从树林里走出来,反正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正是凉爽的时候,然后便坐在路边休息,倒些水净了手,便从包袱里拿出点心来吃。什么样的身份,就该带什么样的吃食,所以她带的都是些街头在寻常不过的饼子,瞧见那少年站在自己旁边一脸尴尬,便撕了半张饼子给他,“我从外地来的,老家山里有茶水,不过不会制茶,所以打算来
这云水州学点手艺,不过人太笨,待了三四家茶行,都被赶出来了,如今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回去,想去墨竹山碰碰运气,听说这边有做花茶,我琢磨着我们老家满山的杏花,兴许也可以学人家做做花茶。”
白荼认真的说着,极像一位为了出人头地而背井离乡的少年郎,满腔的抱负。
少年郎看到白荼主动递过来的饼子,先是一愣,旋即从衣襟上擦了擦手,方伸手接过来,刚要开口道谢,就听白荼说起她自己的来路。
他很自然的在白荼身旁的苜蓿草上坐下来,也是个认真的倾听者,一面嚼着那干干的烙饼,双眼认真的看着白荼。待白荼说完,他才笑道:“我也是外地来的,也原本和你一般打算,不过脑子不聪明,比不得其他伙计,所以最后也只得到这墨竹山来寻个活计,如今在这边种了好两三年的花,一年比一年收成好,主子们
也就高兴,赏了不少工钱。”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大石头,“这驴子是我今儿才买的,因我分管的花田离村子远,全靠两条腿实在太累,才狠心买了这驴子。”白荼没想到他这驴子也是今天买的,只觉得十分有缘份,却见少年郎满目都是憧憬之色:“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如今这么有出息,一定会十分高兴的,不过我还要在干两年,等攒够了钱,回家娶一门媳妇,生
几个娃。”说到后面的时候,他俊俏秀气的脸上满是羞涩。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于是白荼顺口接了一句。
不过她是正儿八经的种茶,在种几年茶,也就是二十一二岁,到时候嫁人生孩子,可是最好的恢复时期呢。
两人算是想聊正欢,白荼十分高兴,毕竟路上遇到这么个同伴,而且还是在墨竹山待了几年的人,于是风餐露宿也就省了,两人一起走着夜路,望这少年郎所在的村子里去。
少年郎唤阿银,还算是健谈,一路上跟白荼说了这几年在墨竹山的许多见闻。
不过墨竹山嘛,翻来覆去也就是种罂粟,所以新闻也没有什么,而且这阿银不是什么核心人员,最多就是管理花田的花农罢了,从他嘴里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不过即便如此,白荼还是仔细的听着。
同样,也仔细的观察着这个自小离乡背井的阿银。两人骑着驴子,一路聊天,又有白荼包袱里的饼子垫肚子,倒也不觉得饿,一路走了三个多时辰,也没觉得时间慢,直至到了村子里,没瞧见一丝灯火,连鸡鸣犬吠都极少,两人才恍然发现,这已经是快
到子时了。
于是阿银主动相邀:“阿荼,不然你先去我家吧,村里前几天才死了人,尸体停放在祠堂里呢。”
白荼原本就打算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去他家歇上一晚上的,压根就没想到去什么祠堂过夜。
在大楚,很多外来人口路过村子的时候,如果没有客栈一类的,一般不会入户人家歇脚,都是歇在村子里的祠堂里。
所以白荼听这阿银的话,眼角忍不住跳,难不成要是那祠堂里没放着死人,他就不招呼自己了?不过嘴上还是十分客气道:“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进了村子,四处都黑漆漆的,房子都有些乱七八糟的,不似他们杏花村那样整整齐齐的像是豆腐块一般的院子,所以白荼觉得自己一个人进来,八成是要迷路。好在已经适应黑暗了,所以一路上跟着这少年郎七拐八弯的,便到了一处低矮的茅屋前面,推门进去不过是一张床一张桌子的地方,门口放着一个破旧的洗脸盆架,有个摔得不成形了的铜盆,白荼敢说,
这大抵是这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好吧,白荼只得承认,他这里的确不合适招待客人,尤其是自己这样女扮男装的客人。
不过看这少年郎的表情,似乎对于他自己这个小天地很是满意。
他热情的邀请白荼进屋子,然后挠着脑袋傻笑道:“我门口有火塘,平日没怎么做饭,只能烤些红薯垫肚子先将就着,等明天我带你去镇子上买好吃的。”
白荼闻言,顺着他点亮的火折子望过去,门口的屋檐地下,的确有个小土灶,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