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唯一停滞不前,思索自己该放下什么总是问而不答焦虑万分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在一次变了。
雾霭沉沉,东方渐明,一轮红日自地平线缓缓升起。
前方一袭青衣,垂手而立,如同伫立在这山峰上的另一峰,温和敦厚,宁静致远。
蓦然回首,嘴角漾起一抹温暖的笑,如同这初升的太阳。
他朝唯一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温和道:“在等你呢”?
唯一也笑了,如拨开云雾的太阳;如蛰伏一冬悄然绽放的凤凰花;如破开沉重的泥土伸展胳膊的嫩芽;
两摸身影,立于高峰,执子之手,共沐晨光,那是希望的模样。
时间似乎是停住了,停在了唯一最希望的时刻,美好,温暖,而宁静。
案几前的渡戈,唇角已经益出鲜血,指尖也已经见血,但依旧稳稳的按下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了‘清心遗曲’。
缓缓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额头的冷汗,看着卧榻之侧的案几上的安魂香依旧在袅袅的打着圈燃着,卧榻上的人儿,安然自在美好,带着浅浅的笑意,渡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缓缓起身行至榻前,看着她嘴角流出的透明液体,以及口中未嚼烂的葡萄,渡戈浅笑,执起衣袖,拭了拭那已经流至耳侧的液体。
看着那唇中之物,思虑一番,还是觉的拿出来好。
于是很自然的伸出手指到唯一的口中,想要将那未嚼碎的葡萄拿出,以防卡住。
纯洁的渡戈是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的,他可以对佛祖发誓。
可是,那股温暖潮湿柔软的触感不断的舔舐着他手指的时候,一股奇怪陌生的感觉顺着手指快速的蔓延至心头,嗔怪的,无措的,酥麻的,欢喜的……
之后,可疑的红晕爬到了渡戈的脸庞,耳尖,当唯一吐出他的手指,渡戈踉跄的逃出了屋外,脚下不下心踢翻了放在门口随时准备净手的铜盆。
仓皇回头一瞧,见卧榻之上的人没有惊醒,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
当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突破黑暗照耀大地的时候,休息的一晚上的丫头小厮们也都纷纷的起身忙碌,准备伺候即将起身的主子们。
砫国公宫府里面死了一个因为夜晚在莲池方便的偷奸耍滑的下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小石,只在小范围内激起了一点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此等奴才,不去西阁,竟然敢在朝儿的莲池翻遍,淹死了活该”。
一大早砫国公夫人章氏,刚洗漱完就听见下人的禀报,气的将手中的碗茶重重的放在身侧的案几之上,溅起了点点水渍,满脸怒容。
月忠歌刚一进来,就看见自己母亲发了好的脾气,不解的上前躬身行礼道:
“见过母亲”!
“忠儿来了”!
“何事惹母亲如此动怒”?
“这一大早就惹晦气,胡二你说”!
“是……”,胡二作为砫国公府的大总管,三言两语,将月朝歌院中的奴才常三因为方便失足掉入莲池淹死的事情说了。
月忠歌闻言,眉头死死的皱着。
想起昨晚所见,他到是宁愿自己从未去过兰苑,现在想起,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无力。
朝歌为了掩盖那个秘密,不惜杀人灭口,看样子是绝不回头的架势,这可怎么办呢?
章氏见自家儿子皱着眉头,只是以为他也因为这糟心的事影响了心情,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也算是自食恶果,胡二,去买口棺材找个地埋了,看他家还有什么人,送的银子过去”。
“是”,胡二应道,便躬身退了下去。
“忠儿,你神色怎么如此憔悴,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章氏见自家儿子眼下一圈黑青,眼睛里掩不住的疲惫,心疼的问道。
“可能是最近宫里的事比较多,没休息好”。
因为发现了忠歌的秘密,心中的震惊,让他一夜不曾合眼,思量再三,依旧无法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娘那还有太后赐下的安神香,一会让梅香给你院中送点,在陛下身边当差,可不容丝毫的马虎,你这养不好神,容易出错”。
“是,母亲”。
“见过母亲,大哥也在”,月朝歌一进来,就先给自己的母亲请了安,看见月忠歌也在,嬉笑的打着招呼。
“阿朝,你就陪父亲,母亲,妹妹用早膳吧,宫里还有事,哥哥先进宫了,母亲,儿子告退!”
看着月忠歌离去的背影,月朝歌执起一边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疑惑道:“母亲,大哥最近好像有点奇怪”,以往不管宫里再忙,大哥总会陪父亲母亲用早膳的。
“无事,可能宫里事情多吧,昨晚都没睡好”,章氏不以为然的说道。
昨晚没睡好?不知怎的,月朝歌听到这话,心里突然跳了一下。
——
唯一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坐起身来,使劲了伸了个懒腰,心中喜极,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他人口中的神清气爽的感觉。
因为八年来,第一次在没有沉睡之前可以入眠而没有被噩梦惊醒,唯一身心轻松,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看见屋外一青衣和尚正弯腰收拾东西,唯一以为是渡戈,便开口唤道:“渡戈”。
听到有人唤,青衣和尚抬身转入室内,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师兄今日去公主府讲经了”。
见来人不是渡戈,唯一有些失望。
也想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