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袭来的时候,本能的会用力量去抵抗,可他的心脏像是没有一点力气,痛楚根本不能减轻,根本不能控制。
他痛得眼冒金星,好想嘶声大叫,甚至大哭。
他时而仰倒,时而俯伏,不知不觉,泪水灌满眼眶。
也只有在家里,在父母眼皮底下,他才能忍住没有叫喊,才能好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但是,他的声音却像在他的心中、耳鼓雷鸣,这是他心中痛苦的呻吟。
同时,他又在心中大叫,停下,停下,停下来吧!
他甚至用最温柔的声音叫喊,好像只有这样痛楚才会听他的话,才会停下!
他感到要完了,感到这些痛楚是不能停下了。
他想说,痛吧,痛吧,我看你能把我痛成怎样?但这个念头也容不得他去想,痛楚已经让他连念头都不能连贯了。
他当然想到了了训的药丸,但他不想吃药丸,他想知道痛楚能把他痛到什么程度,他想知道痛楚究竟能把他怎么样,他想用自己的身子把痛楚抵住。
他感到,依赖药丸是懦弱的,而懦弱却不是治好病的兆头。
他开始仰倒在地,一动不动紧闭双眼,默默忍受这好像让心脏炸成片片碎片的痛。
他不想叫喊,不想哭叫,不想祈求痛楚停下了,而是顽强的看这痛楚究竟能把他怎么样。不知不觉中,他对痛楚渐渐的感到麻木,渐渐的,他已感觉不到痛楚,心中一阵窃喜,或者,痛楚已经停止了。
这时他才感到泪水满面,颈项上有水在流,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汗水。身体好像已经湿透。
他定定的躺着,好想就这样一觉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长庆过来叫他起床。
“乔衍,咱们去浇菜。”长庆低声的。
“好啊。”乔衍欢快的答。他也想做个正常的人,那么似以前一样一早就赶去浇水,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体现呢?
他母亲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却没有反对,只是低声说:“你做工不宜过重。”
“我会的,妈妈。”乔衍又欢快的承诺。
只要母亲不反对,他的心情都是很开心的。
在菜地旁边,长庆郑重叮嘱他,只能在旁边坐着,一点地上的工作都不能参与。
乔衍乐于“静观其变”,看长庆卖的是什么关子。
长庆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的工作,把水塘引来的水浇到竹渠上,再由竹渠的小孔化为点点滴滴的雨。
以往他们分工合作,大约只需半个时辰就够了,有了竹渠的帮忙,对于种菜最繁重的浇水工作好像已经不当个事,是故他们有很多时间躺在草地上聊天,可以时时到镇上闲逛,可以到大河游泳,去很多地方游玩。
如今虽然只有长庆一个人在水,他仍然是不当一回事,主要是他精神抖擞,乔衍在身边就好像给了他百倍的力量。
也大约只用了半个时辰多一点,长庆就把水浇好了。他抹了一把汗,兴冲冲的跑到乔衍旁边。
“长庆哥,你卖力干吧,以后这个菜圃就是你的了。”乔衍笑眯眯的说。
“乔衍,你说什么?什么你的我的?”长庆坐在乔衍旁边,仍然乐冲冲的。
他听不懂乔衍话中之意。
“长庆哥,我日后不能工作,菜圃当然是你自己的。”乔衍低声的。
“什么乔衍?你说什么?这个菜圃是我自己的?”长庆的声音大得吓人,“假如你不要这个菜圃,那么我一点也不会要,这个菜圃就要永永远远的消失。”长庆说的很极端。
“长庆哥,我日后不能工作,怎能再拥有菜圃呢?”乔衍心平气和的。
“乔衍,你知道,没有你的参与,根本不会有这个菜圃。我既然选择了与你合作,那么就是永远的合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不能说这样的话,你不与我合作,那这个菜圃就要荒废。”长庆降低了声音,斩钉截铁的。
“第一,没有我的参与,长庆哥仍然可以做菜圃;第二,请长庆哥理解我的心情,我绝对不想做接受嗟来之食的人。”乔衍也说得很坚决。
“乔衍,你知道,我不懂得字,很多事情没有你的参与我是干不来的。你或者会少做点工作,但是你能够给我出点子。你日后只要给我出点子就行,怎么样?”长庆说得很诚恳,他不只是想与乔衍合作,也实实在在需要乔衍。
“我日后可以给你出点子,但菜圃仍然是你自己的。”乔衍轻轻的笑。他感到只出一点点点子,仍然不足以与长庆合作。
“乔衍,你就不要难为我了,你知道,没有你的合作,我会没精打采,没心情。就算是我求求你,放下胡思乱想,认认真真与我合作吧?”长庆由说话好像霹雳变得有点苦口婆心,他知道乔衍的牛脾气,不是他轻易大吼几句就能妥协的。
“长庆哥,你真的不嫌弃我是个废人?”乔衍真的很爱这个菜圃,而且他也真的想继续经营,因为他要面对他的父母,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对父母的负疚。
“乔衍,你知道,我不会这样想。而且,你也不是个废人。”长庆道。
“那这样吧,我姑且要菜圃的一小份,你日后感到我确实不能做一点工作,你再把我踢出去吧。”乔衍带有点疑问的说。
“什么一小份?咱们是一人一半,你不多一点,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