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殊悠哉地喝着茶,道:“我们已经到了妖界。”
经他这般云淡风轻一说,我委实吓得不轻,忙四下观望了下。这才注意到眼下我们正呆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里,道殊正坐于桌前,而我正坐于道殊的胸前。
我认真道:“说实在的,我还一次未来过这劳什子妖界,不晓得妖界长个什么模样,不过我去过几回人间,看这屋子却和人间的屋子装扮差不多,道殊你莫不是在诓我罢,你老实说,我们是不是到了哪个人间小姐家里,她留我们住下,欲好好款待我们?”
道殊干脆简洁,一句话打破了我的美好幻想,道:“本君只是随便捡了妖界的客栈住下,你想太多了。”
我便捏了个决变回了人形,坐于道殊对面撑着下颚认真地看着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问:“呲,我还差点忘记了,你再老实告诉我,我们是来妖界干嘛了呀?”
道殊淡淡挑了我一眼,道:“杀妖王。”
我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没坐实,差点给坐在了地板上。
早前在魔界时父尊就教导我,我们魔族虽与天界势不两立,但也还不至于沦落到与妖族为敌。
妖族之妖王,据父尊说是只穹奇恶兽,生性凶残无比。其原本是只上古神兽,独角麒麟口能吐火,因触犯天规屡次遭贬,后竟被贬为某山头小神使,十分之落魄潦倒。
于是,暴政之下神兽它愤怒了,揭干起义占地为王,又纠集了低等妖族屡屡与仙族作对,不知不觉间就堕落成为了妖族的妖王。在妖王的庇护之下,妖族才敢时而祸乱人间。
还记得我刚遇上道殊的时候就恰逢妖族内乱,看来神兽它的统治开始不和谐了。
这个时候,欲趁乱混入妖界的不良分子应该还是有几个的,例如我和道殊。
若说我和道殊完全是因闲得发慌,想图个刺激,于是摸进了妖界内部游玩几天,我十分乐于接受敢于冒险。但道殊他实在是太狂妄,竟在妖族的地盘上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他要杀妖王。
霎时我就腿软了。
妖王那只兽神力尚且在,又凶狠非凡,岂是他说杀就能杀的。
于是我严肃问:“你为什么要杀妖王,如何杀得了妖王?”
道殊泰然道:“上头有旨意,妖族屡番祸乱人间残害凡人,且妖王乃堕落神族,不得不杀。”
我思来想去,与道殊打了个商量道:“道殊你我从此分道扬镳如何,你看你是来杀妖王的,我与你不在一条道上。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你当,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你若舍不得我,我权且先去人间避几日,待你凯旋归来之后,我们再重归于好。”
道殊冷幽幽眯了我一眼:“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我解释道:“呔,你说的那早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还是我这说得实在地道,且符合地方风土人情。”
道殊口齿清晰,吐了一句:“无情无义。”
瞧他说的,我跟个有了新欢,就厌烦他蓄意抛弃他这个老相好儿似的,这让我蓦然腾起一股曼妙感。
我讨好道:“放心放心,我也不是太无情无义,又不是真的抛弃你了,等你完成大事之后我再回来。”
道殊眯着眼,打量我,不置可否。
我又忙挺胸补充了一句:“我一定为你守身如玉!”
道殊抽了抽嘴角,还是不语。
我颇感沮丧,再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做打算嘛~你瞧瞧我又没什么真本事,你与那妖王大战三百回合之时,岂能容我在一旁碍手碍脚不是?我真真是用心忒良苦!”
道殊这才开始悠闲喝茶,道:“若是本君要做之事,便无人可阻碍。这一点流锦不必担心。”
我嗫喏了下,道:“怎么能不担心,我担心得不得了。”当然,我担心的是我自己。
道殊挑了挑眉梢,戏谑道:“你一颗水珠子担心什么,能召玄雨乃妖王死敌,还怕它将你剐了吃了不成?当初在凡间恰逢本君除妖之时,你不是做得很好么?这一次,本君让就你去杀妖王。”
我一口老血喷出喉头:“啥?”
道殊心情婉转道:“流锦你去杀妖王。”
我看了一眼道殊,忽然得一顿悟,怕是这厮一早就是看准了我的玄雨,有此打算将我拎下界来替他除妖王。我被他摆了一道,此人心机深不可测令人胆寒。
我一向不喜人在我面前拐弯抹角,于是开门见山问:“莫不是你在利用我?”
道殊挑了挑眉:“不过是你我各有所用各取所需罢了,何需说是利用这般难听。”
我沉下声来,胸中怒火直窜,我努力压抑着,直勾勾睨着他,再问:“自打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你亲眼所见我能召玄雨乃妖王之天敌,所以才留了我将我带回天界?若是我什么都不会,那时你岂非是要待我如那些妖族一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道殊蹙了蹙眉,道:“你倒是很会想。”
我暴怒:“道殊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事老子不干!要杀你自己杀去,要死要活都跟老子没关系!你这个骗子!”
说罢,我扭身就欲开门离去。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十分咽不下这口气,虽说他利用了我,我在焱采宫的这些天日开始时还是时常被罚不许吃饭下场凄惨,但起码后来也是好吃好喝好睡,被利用一回也值了。
可道殊这厮好歹也该看看要利用我去干什么不是?杀妖王可是一件触及身家性命的大事,我私以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