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榕飞身沿着峭壁借力抱着她一路跳到崖底, 最后落在一块巨大的石板。 , 莫菁狠狠地推开他几步之外,因用力过度, 自己也控制不住往后退。/p
她一面摘下斗篷兜帽, 凉风拂开她鬓间微『乱』的发, 眉眼温凉,目光如犀利冰雪, 剜了慕少榕一眼后不发一言, 倔强地转身在走向杂草丛生的山间小径。/p
慕少榕望着前方清冷月华下菲薄的身影, 怔在原地,仿佛被定住,神情似惊似愣。片刻后, 他恢复了从前表面的少年『性』情, 唇角勾起一丝笑,快步追去,只一味如个无赖小儿轻轻地扯莫菁的长斗篷。莫菁瞪着双大眼睛象冰刀子刺过来,连连毫不留情地负气甩开,拒绝了他的认错示好。/p
可这回下他颜面,慕少榕竟也难得住不恼,俊眸深邃,总似能将人吸进那漩涡里。磁『性』朗越的嗓音在夜『色』下显得懒散魅『惑』,他难得地低声下气:“您真生气了?方才你把我虎口咬出血我都没怪你呢。我让你坐在马车, 是我不对, 可若没把握全身而退, 我怎敢冒险?如今队伍大抵已经到四方山脚下了,我们也总算有惊无险……”/p
他第一次这样耐『性』地跟人解释,却不料莫菁急刹脚步,终于抬头盯着他,及时止住了他的絮絮叨叨。忽地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别人的命不是命?”/p
慕少榕一愣,仿他没想到自己已经如此拉下颜面了,台阶都给足了,这女人却不懂得顺势下如此可恨。他讨厌看到她这般红着眼眶不服输的要强模样。每一次,为什么她都能弄得自己烦『乱』不已?他努力忽视这种如同心口『插』刺的感觉,双目已暗含薄怒之『色』,仍咬牙低声强撑:“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已经这样讨好你,你要有自知之明。我说过我一定可以护你周全!”/p
莫菁一笑,抬头:“那你怎么不让她来?”/p
慕少榕哑口无言,双眼已然暴雪四起,手握成拳时骨头咯咯响,忍耐到了极点,这女人真是好本事。可莫菁也毫不示弱,两人这样互不相让地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见慕少榕深吸一口气,不顾莫菁反抗,一把扯过她的衣袖大步向前走:“真想活命和救莫瑾跟着我走。打又打不过我有什么办法,你是现在恨死我了也得安安分分跟着我走。”/p
莫菁一听那个暴脾气呀,对着那高高在的将军少主,抬脚是朝着他腚儿狠狠踢过去,慕少榕不知是来不及躲还是不想躲,直被踹在地。/p
莫菁杏子眸要喷火般,喘着粗气吼道:“来呀打打!恃强凌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随便让一个弱女子去挡刀算是什么英雄好汉!若我真被人抓走了呢?!若我死了呢?!若你来不及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p
她『乱』发泄一通,象个泼『妇』一样骑在他身挥舞着拳头砸他脸。慕少榕手撑着地,不知是被似乎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还是当真心有愧疚竟任着她打。/p
等真打够了,她起身理了下斗篷,盯着慕少榕一脸狼狈,发髻都『乱』了的摧残模样才觉得气顺了,十分豪爽地在地啐了一口,龇牙咧嘴恶狠狠地威胁:“这次算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咬死你!”/p
慕少榕起身,碰了碰脸的淤青,眯着眼睛,“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下手真狠。/p
两人走了许久,来到一片柏树林,四处杂草丛生。不远处终于见到半山腰蜿蜒出一条八尺宽路。慕少榕熟稔地吹了吹口哨,一匹骏马踏着夜『色』而来。/p
两个人,只有一匹马,只能共乘,莫菁踩着马蹬试了好几回都没成功,最后直接给慕少榕一把拎马。马蹄狂奔,莫菁忽然指了指远处映红了夜空的火光,问道:“你看那,是什么?”/p
慕少榕拉缰绳,骏马速度慢了下来,马蹄哒哒地悠闲踩在地。那是庭山新建地宫的方向,细听之下仿佛还有刀戈炮轰,厮杀之声隐约传来。半晌,才听慕少榕带笑的清越嗓音在耳边响起:“援军到了。看来齐将领已经带着队伍到了四方山。否则君不会派人出兵。”/p
莫菁松了一口气,既如此,有晏褚帝出面,还有援军,莫瑾还有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了。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心情却又复杂起来,忽然在身后问慕少榕,“你真这么喜欢她?连一丁儿冒险也不愿意让她来?”/p
他想了想,回答:“我与她有自小的缘分。虚南寺那棵桃花树是我阿娘移植的。这些年……我不曾一刻忘记过,她躲在树探出一双灵巧的眼睛瞧我望来时的情景。那天其实是我阿娘的忌日,可她手执花枝,隐匿在夭夭桃枝里居高临下笑意盈盈向我望来时,我便相信她是阿娘冥冥之安排给我的命定之人。/p
阿娘一生日子过得清苦孤寂,她定是怕我寂寞才会串成这段相遇,我会证明给阿娘看,我跟阿爹不一样。日后我心喜之女子必定要是全天下最幸福,受尽呵护。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不会……让她跟我阿姐一般。”他淡淡补充道,“可是,这些年里却只有我一个人粘皮着骨地记着而已。很可笑是不是?你也可怜,眼下给你个机会嘲笑本少主。”/p
莫菁唏嘘,心里感叹,原来是移情。当年母亲之悲剧必定是给跟前这个贵族公子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所以在这么多的所谓“天定”机缘之下,将对母亲的怜惜无意识地移至另一个女子身。慕少榕自幼失母,听闻正是由长姐如母的慕少怜一手带大的,想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