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恐惧了多年的名字,一个如梦魇一般的存在,此刻就站在眼前,你明明可以用一个秘密将她一击即中,取了她的性命,却又不得不为了全部的身家,保全她。
谢金燕暗暗的用眼睛瞄着徐童潇,她分明瞧见了,徐童潇嘴角的那一抹笑意,邪魅而嘲讽。
朱璥昱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只听闻太子妃娘娘要请一位徐小姐前来,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一位徐小姐,久仰大名,今日算是见着了。”
徐童潇闻声转脸,但见那含山公主面上轻蔑,心中暗暗的思量,这人头一回见面,怎么句句话都带刺一般,好像有意针对自己。
不恼,只当自己并未听懂她意,徐童潇笑笑说道:“多谢公主抬爱,童潇竟不知道,我入京刚不久,便已经如此闻名,连公主都知道了我的事,真是荣幸。”
钟夫人好奇的抬眸,干笑两声,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听公主此言,这一位徐小姐的身份,我倒是很好奇,想要听一听了,不知可否有幸听公主讲一讲。”
朱璥昱一侧嘴角轻扬,淡语道:“本宫于宫中听闻,这位徐小姐于宫宴之上,自称徐家义女。”
话音落,朱璥昱缓缓的偏过脸,目光打在谢金燕的侧脸上,谢金燕眼珠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面上平静的样子,或者心中正在打着鼓,编撰说辞。
太子妃吕晴雪轻笑笑,接口道:“是啊,本宫也是听说了此事,为着请徐小姐入府,私心里想着,怕徐小姐在我这府上不得自在,特地请了徐老夫人同游呢。”
钟夫人眉头微微一蹙,说道:“诶?可我怎么瞧着,这俩人也不说话也不亲近的,怎么瞧着也不像一家人呐。”
吕晴雪面上笑意一僵,佯装惊讶的抬眸,眼珠微微一动,低低一语道:“听钟夫人这么一说,本宫怎么也觉得,你二人怎么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呢?”
徐童潇不紧不慢的抬手,端起茶盅轻抿一口,涩涩的味道瞬间传遍了全身,敛着眼眸,心中暗暗思量,如此八婆的刨着根的询问,这几人的目的再明显不过,然而见了谢金燕那副意料之外的神色,她怕是也被算计其中了。
戏台子搭好了,前半句也唱了,到了她这,只好接下去。
徐童潇眉头轻挑,抿唇一笑,说道:“怕是白白浪费了娘娘的一番美意了,不过这义女之身尚未得证实,小女与徐老夫人并未见过,自然也并不相熟。”
吕晴雪似是吸了口气,发出呲的一声,疑问道:“可据本宫所知,那日宫宴魏国公也在场啊,怎的,如此大事他并未告知老夫人吗?”
钟夫人也随着附和,道:“也说不准,国公大人自己将此事压下来,已经暗自处理妥当了。”
朱璥昱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说道:“怕只不过是徐小姐的搪塞之词吧,其实徐家根本就无意认她回去,否则怎的此事过了这许久,也都没个下文呢。”
“诶璥昱,如此大事不可信口胡说。”吕晴雪虽说着这话,却抬眸望向了谢金燕。
至此,所有人目光聚集,尽数朝向谢金燕,徐童潇素手抵着下颌,饶有兴致的将目光投了过去,刚刚话中的暗示,不知她懂了没有。
谢金燕眼角微微一颤,扯了扯嘴角,说道:“此事,辉祖已经跟我提过了,只说这女孩子的身份还有待证实,不能即刻带回府中,待他查明清楚,若徐小姐当真是我家老国公在外认下的义女,我自当将她接进徐家同住。”
话语微微一顿,谢金燕缓缓转脸,对上徐童潇带着轻笑的面容,和爱的一笑,说道:“说起来,我今日也才跟这孩子初次见面呢。”
吕晴雪有意无意的低声轻语,道:“本宫还以为,老国公认下了义女,总得跟老夫人交代一声的,怎的,您倒也不知道此事吗?”
谢金燕干笑了两声,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道:“说来也惭愧,我这一生相夫教子,操持着府中大小事务,竟从未想过,过问老国公在外之事,也是我的疏忽了。”
钟夫人却是颇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素来女子不问外事,老国公一生在外征战,在何地认下个义子义女的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这一厢,有人附和自己,谢金燕的心总算是放了一放,然而含山公主的一番言论,又让她不禁心惊。
朱璥昱一侧嘴角轻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笑盈盈的仰起脸,凉声说道:“或者老国公只是没有想到,他那位沾着元朝余孽身份的女儿,有朝一日会落崖落到这位义女的家乡,还碰巧被她所救,然后来京中认亲。”
徐童潇眼角微微一颤,淡漠的开口,说道:“公主殿下,咱们说话归说话,别一口一个元朝余孽的叫了,我那位义姐已经不在了,希望您能让逝者安息。”
对着朱璥昱轻颔首,徐童潇突然转了脸面,目光直直的看向谢金燕,笑笑说道:“再说了,谁也不想沾上有那样身份的人,包括我,那可是一张催命符啊,那日宫宴之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只好承认了身份,我认不认义女,回不回徐家,只是我自己的事。”
闻言,谢金燕缓缓抬起眼眸,对上徐童潇的眼光,只一瞬间,便把脸转向了另一侧,轻语道:“那个孩子,带着她的罪孽,已经跳崖而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起了吧。”
朱璥昱突然目光变得有些凌厉,抬眸直盯盯的瞧着谢金燕,冷声问道:“她真的已经死了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