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云山谷,一处浑然天成的灵地,中有一天然的碧色湖泊,半圆形的湖泊卧于谷中,终汇入飞瀑底端河流,将那河水也染成碧色。
其中徐童潇居住的小院,药库,宝库库房,包括柴房,尽数傍水而建,均有窗户,可随时观赏湖泊美景。
蓝封峤搜谷之时,库房中突然不见了燕王的身影,霎时间,慌了众人。
徐童潇毫不犹豫的翻出库房景窗,跳进湖泊之中,她记得开门之前的那一声闷响,那不是白肩雕拍打翅膀的声音,是人的落水之声。
果然,在水下,徐童潇搜寻到了已经被水呛晕的燕王。
时间过久,燕王的伤口,泡的有些浮肿了,失去知觉。
小院里蓝封峤的人守着,回不得,只能暂时将燕王安置在库房中,徐童潇固执的留下照顾,取药抓药,全凭姚辛夷与冯紫茜,全凭演技。
一夜过后,燕王病势全无起色,伤口发炎高烧不退。
一路飘着药香,姚辛夷瞄了一眼周遭,快步行至库房前。
双手搭在门边刚推了一个小缝隙,姚辛夷突然耳朵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发力将手一收,顺势关紧了房门。
房中之人登时有所警觉,收声,静听外面的动静。
姚辛夷缓缓转回身去,一双冷眸轻抬,淡眼瞧着眼前人。
殁,裹着一袭黑衣,此时正跨立于门前,死死地盯着她。
幽幽冷语,殁以目光压迫着辛夷,问道:“这么早,辛夷姑娘到这库房中做什么?”
姚辛夷并不避忌她的目光,冷眸仿佛透着寒光,暗自思忱,一套说辞信手拈来,道:“小姐一时心血来潮,想着要拿珍藏了许久的红珊瑚玉雕来把玩,这才差我来寻的。”
殁眼角微微一颤,双手抱拳微颔首,问道:“小姐竟将此等宝物收于囊中,不知属下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观上一观?”
“不巧的很。”姚辛夷冲口而出,稍加思索,颇无奈的的摇了摇头,说道:“那珊瑚玉雕收藏多年不曾拿出,我此番于库房中翻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这回去啊,怕是又要被小姐念叨了。”
殁不由得低笑一声,转而说道:“小姐一向遵您为姐姐,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发脾气吧。”
姚辛夷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有所不知,连日来小姐心情不好,别说是对我了,对蓝少爷不也一样大加指责吗?”
姚辛夷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却字字珠玑,殁一时竟无话。
望一眼天色,姚辛夷突然哎呦一声叫出口,忙说道:“不能与你多做寒暄了,我得快些去给小姐复命了,否则她又要大发雷霆了。”
殁轻颔首,凉声说道:“刚巧,我也要去看看院子打理的如何,我们同路。”
姚辛夷不觉抬眸瞧了她一眼,微怔,继而点了点头,两人一路往小院走回去。
两个平日里都不善言辞之人,今日同路而行,不停的说话,都显得话唠了些。
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往姚辛夷身上闻了闻,凉声说道:“辛夷姑娘……你身上的药香好浓啊。”
“你闻得见?”姚辛夷不由得惊问出声,却顷刻之间恢复如常,一抹淡笑若隐若现,问道:“可辨得出都有哪几味药草香吗?”
殁微微颔首,轻纱之下辨不出表情,只闻及她淡漠冰凉的声音,道:“恕我愚钝,对药材并不了解,能闻出药味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知道有哪几味呢。”
姚辛夷微敛双眸,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道:“防风,苁蓉,菟丝子,百部,乳香,甘草,是小姐今晨刚刚教我与紫茜新认的药草。”
殁缓抬起眼眸,转面看向姚辛夷,杏眼半弯,道:“小姐起的可真早啊。”
姚辛夷迎上她的目光,扯了扯嘴角,依旧冷声,道:“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心绪不宁,自然睡得不好,可要把玩一件珍宝,才能安眠呢。”
殁眼角微微一颤,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眼光,继而低笑一声,道:“小姐的习惯,还真独特。”
“殁姑娘你……不是也起的很早?”姚辛夷表情淡漠的瞧着她,冷笑一声,道:“老早便来了库房,难道蓝少爷也有夜不能寐要把玩珍宝的习惯吗?”
殁颔首笑语,道:“姑娘说笑了,殁不过素来习惯早起,于谷中走走看看,不知怎的到了库房。”
姚辛夷长舒了一口气,幽幽的开口道:“是,山谷中景色是极好的,趁这个机会瞧一瞧也好。”
两人谈话至此,再无交流,毕竟彼此套路,多说无益。
姚辛夷再次来到库房之时,携了冯紫茜同来,已近日中,天色略有些阴沉,仿若要下一场大雨。
冯紫茜着一袭素色锦衣,长发挽髻,像极了徐童潇平日的装束,她是徐童潇的后盾,常扮成她的模样。
徐童潇抬眸,眉头蹙紧了,却是将声音压的老低,问道:“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这个叫殁的女人可真难缠。”姚辛夷忍不住冷声抱怨道:“从早上在这里遇到她,就一路跟着我。”
“已经甩掉了?”徐童潇明知道怎么回事,却还是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
姚辛夷轻点点头,而后讲述道:“是,我谎称来库房找东西却没找到,回院里让紫茜以此为由,大发脾气,将所有人都赶出了院子,我总觉得这个库房也不大安全了。”
闻言,徐童潇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敛下了眼眸。
冯紫茜抬眼看了看依然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