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军营后山,燃起了熊熊烈火,在风的助燃下,火势很快蔓延到整个山头,整个军营被映的通红。
整个军营倾巢而出,尽数往山林中救火去了,徐童潇盘着腿坐在山坡下,虎子在她身侧,此时正靠着大树,满目的惊恐还未散,他可忘不了那火席卷而来,他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还是被晓风硬拽出来的。
所以所有人都去救火了,没救火的也在一侧指挥,只有他俩稳当当的坐在这里,看着这些人一趟一趟的来回跑。
这场火最终被扑灭时,天已经黑了,只燃了几只手提灯笼,一众将士聚集在后山前列队,个个灰头土脸,筋疲力竭,然而也都不肯回去,等着徐童潇给出解释。
徐童潇扯着虎子,两人就站在队伍最前,面对着这些人,丝毫不见紧张,反而是虎子,被这场面吓得直哆嗦。
孙贡惊魂未定,对着徐童潇狠狠一指,冷声吼道:“燕晓风,解释解释吧,这后山,怎的突然就起火了?”
徐童潇挑了挑眉,仿若没听到一般,低着头,捻捻脚下发黑的地,未言语。
监军冷哼一声,也咄咄逼人,道:“这后山可只有你们两个人,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徐童潇依旧只是撇了撇嘴,虎子看了看监军,转头又看了看她,她未动,他也没敢动,虽然他很想和盘托出。
“不说话?”孙贡低问一声,转而斜跨了一步到虎子身前,拎拎他的领子,眼睛一瞪,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不说话我可要上刑罚了,军中刑罚可不似寻常,狠着呢。”
“我说我说……”虎子被他吓了个哆嗦,连忙求饶,转首便将徐童潇出卖了,道:“是他放的火,还叫我别说,你说这人心黑不黑呀,就是他放的火,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打不过他,我是被逼的。”
“你嘴怎么这么快呀。”闻言,徐童潇不由得抚抚额头,可恨他个不争气的,无力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得熬过几轮审讯呢,这人家都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把我出卖了。”
虎子苦苦一笑,走过来拍了拍徐童潇的肩膀,笑语道:“哎呀,早说晚说都是说,总是会被查出来的,还不如态度好些认了,免受皮肉之苦嘛。”
“就你聪明。”徐童潇狠狠的低语,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一点都没留力,打的他一个趔趄。
朱棣静立于一侧,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抬眸与她对视了一眼,只一瞬间,两人又各自转回头去了。
刘怀馨冷冷的一声嘲笑,只说道:“晓风,你也得找个聪明些的跟你合谋啊。”
“少在那说风凉话。”徐童潇听闻她说便来了精神,直接回了一句:“火就是我放的怎么了吧。”
“怎么了?”刘怀馨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转而呵呵一笑,冷声说道:“呵呵呵,你可知道军营中纵火,那可是触犯军纪的大事,危及到军营,是可以将你斩首的。”
将一个刺头儿斩首,想必是所有人都热衷看到的了吧。
于是,一众兵将都跟着起哄,连连高声喊着,喊声直逼徐童潇的耳膜:“斩首!斩首!斩首!斩首……”
眼看耳闻他们的情绪高涨,徐童潇饶是空瞪了一眼,不耐的摇了摇手道:“行了行了行了,都别跟着瞎起哄了。”
这一声还是有些威慑力的,果然叫喊声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就连议论声最后都没有了,徐童潇这时便将矛头指向了刘怀馨。
“哎我说,这荒草是你们让我除的吧?”徐童潇扫视了几人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刘怀馨的面上,眉梢轻挑,道:“是你让我除干净的吧,不烧怎么能干净呢,烧了也还不一定能干净呢。”
“你说呢?”说到最后,她直接将问题抛给了朱棣,没想到,朱棣又一个问题直接抛还给她。
只听朱棣念了一首诗,问题是紧盯着徐童潇问出来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么你烧它的意义在哪呢。”
闻言,徐童潇连忙瞪了瞪大眼睛,随手往身后一挥,直说道:“干净啊,大小姐说了,要收拾干净,现在你看这一片荒山,多干净。”
刘怀馨咬了咬丹唇,冷冷道:“你这叫强词夺理。”
徐童潇却是扯了扯嘴角,笑问道:“就是有理了?”
“算你有理。”孙贡长叹了一口老气,转而又说道:“可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救这一场山火,我们军营所有人倾巢而出,这样极容易被人攻击,我们便会全军覆没,那时将难看极了。”
“这话你拿去骗小孩子吧。”徐童潇冷笑一声,自顾自转身度了两步,素手指了指天边,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景洪镇军营属海防,这边倭寇并不猖獗,没人趁虚而入,没人有空来打你们。”
“你……”孙贡被她一句话噎得不知该如何接茬,只得自己生了闷气。
见孙贡吃了瘪,刘怀馨竟然不由得心头暗爽,嘴角微微抽动,想笑却又竭力克制,欲笑不笑的憋的实在难受。
朱棣与徐童潇交换了一下眼神,暗暗点了点头,便跨步至刘怀馨身侧,淡淡一语道:“救了这么久的火,大家定都累翻了,还是赶快让回去歇息吧,明日还得操练,睡不够可不行。”
闻言,刘怀馨抬眸看了看他,意味深长的模样,良久才点了点头,转头说道:“孙副将,天佑说的不错,你先叫大家散了,回去歇着吧,他们的确有些辛苦了。”
显然,孙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