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个子单独隔出来的营帐前,站满了人,乱哄哄的闹成一片,但徐童潇的声音,始终最高,最突兀,气势上绝对是不输的。
朱棣来时便听见了,她叉着腰挡在前头,一声更比一声高,果然是不必过于担心的。
监军高声道:“你们今天就得走,立刻走,马上走。”
徐童潇腾腾腾的蹦到了一侧的土堆上,插着腰俯着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吼道:“我说不走就不走。”
监军一见她如此顽劣,也不肯放软,冷语道:“不走不行,你跟他,都一样,都得走,走。”
见两人僵持不下,吵的不可开交,秀儿连忙上前,扯了扯管事的衣袖,轻声说道:“管事,能不能再宽限几日,他现在身子还未好全呢,去了劳工处也做不了活啊,那里条件又不好,他怕是就没有活路了。”
管事瞧了瞧她拉着自己的手,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大小姐的意思,我今天务必得把他俩带走,秀儿,你可别让我为难啊。”
管事的指了指大个子,转手又指了指徐童潇,冷声说道:“赶紧的,把他给我拎起来,还有你,一起走。”
徐童潇听闻,只觉不可思议,翻了个身从土堆上飞下,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冷笑一声,道:“你让他走着走,没病吧你,他身上还有伤呢,大夫说了,现在挪动不利于伤口愈合,那是会留下一辈子的残疾的,你还是不是人呐你。”
听她口中话语难听,管事的心头一阵气愤,招了招手吩咐道:“竟敢口中不干不净,来人,掌她的嘴。”
徐童潇呵呵呵笑出了声,素手在众人视线下扫了一圈,说道:“这里没人敢掌我的嘴,管事的,要不您亲自来?”
监军干咳了两声,靠近管事的身侧,低声耳语道:“管事,她是燕公子的侄子,就是那个与大小姐关系不俗的燕公子。”
管事抬眸看了她一眼,顺势一个白眼翻过去,冷道:“打你我还怕脏了手,少废话了,赶快赶快吧。”
听他如此说,秀儿使了使动静,赶忙对徐童潇示意。
“行,走也行。”徐童潇推开了欲上前强拉他们的人,回身对管事的说道:“不过我们需要一架马车。”
管事颇惊讶,随口说道:“马车?马车没有,你们若不走,灵车就有你们坐的。”
徐童潇见此,也不挣扎了,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了大个子旁边的地上,耍无赖的说道:“让他走着过去跟死了有什么分别?那我们不走了,你就把我俩在这儿处决了吧,免得麻烦。”
见她这般耍赖,管事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看向监军,想问问看有否办法,监军自然也是没法子的。
“晓风!”朱棣从外跨步走到最前,轻唤一声。
见他过来,徐童潇连忙可怜巴巴的耷拉下眼皮,求道:“叔叔,快救我!”
“燕公子?!”监军一瞧是他,便知救星来了,连忙迎上来,道:“公子快劝劝这晓风吧,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朱棣点了点头,笑笑说道:“我刚从大小姐那边过来,她让我给管事传句话。”
“什么话?”管事随口问道,转头便向他看去,只觉他伟岸挺拔的模样,果然不俗,怕是也并不简单吧。
朱棣转面看向徐童潇,淡语道:“关于他们俩,只要能带去劳工处,可以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只要他们去。”
徐童潇眼角微微一颤,完全不敢相信,她轻声问道:“叔叔,你没帮我求情啊?”
朱棣轻拍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抚,笑问道:“求什么情?你自己跟人家打的赌,当然得你自己去圆了,愿赌服输,额……赢了也得守约,叔叔教过你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想要看出个答案来,最终没有,于是做了最后的挣扎,道:“可是大个子现在还没法子走路,怎么过去啊?”
朱棣勾了勾唇,轻语道:“刚刚我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你说要架马车的。”
还在那段懵中没有回过神来,她目光微滞,冷冷道:“他说没有。”
秀儿转首问道:“管事,您来的时候没坐马车吗?”
管事的嗤笑一声,回转头瞟了大个子一眼,满满的嘲讽道:“我们这种四肢健全的人自然是骑马来的了,驾马车做什么?”
闻言,徐童潇本就满心怒气不知如何发泄,极不服气回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呵,大小姐上山可是坐马车来的,你的意思是,大小姐四肢不健全吗?”
“晓风,不得无礼。”朱棣连忙扯了扯徐童潇,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才终于直视了她的眼,对她使了个眼色。
管事冷冷低语道:“燕公子,望您谅解,我们急着走。”
朱棣突然打了个响指,说道:“这样,我们用一把椅子,锯去四条腿,直接绑在马背上,锯下的凳腿横在后边,正好搭他的腿,这样不就好了吗。”
秀儿不由得低低一声:“好像可以啊。”
朱棣笑笑说道:“可不可以,做出来就知道了,晓风你随我进帐子。”
他扯着徐童潇正欲进门,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于是住步,回转身问了一句:“额……管事你觉得?”
管事极不悦,淡语回道:“请公子尽快。”
帐中,朱棣抄起太师椅便开始改装,那种迅速,让徐童潇看得一愣,她站在一侧,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觉得她叔叔,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