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爷!”护卫队一声高喊,再次护在了燕王马前。
萧铃风不禁一惊,俶的从靴中抽出匕首,横于脸前,做自卫状,不过多言语,脚下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花炜见萧铃风如一只受够了惊吓的小兽,随时都可能飞身刺杀,届时这事,便不好说了,于是他转脸面对护卫队,大手一挥,高声道:“通通退下去,没有王爷叫传,便不必上前护驾了。”
一众人灰溜溜的退回去,萧铃风眼中狠意渐渐褪去,她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匕首,拖沓着两条腿,壮着胆子走上前。
花炜下意识的驾马往前两步,护在燕王身前,居高临下却是开口说话的语气,温柔如水,道:“姑娘,你有何事要对王爷禀明的,在此直说便是。”
闻言,萧铃风缓缓抬眼,那眼中疲惫尽显,布满了红血丝,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花炜,冷语道:“我要看看你手中的那块令牌。”
花炜低头看了看握在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看朱棣,再看了看萧铃风,才将令牌举起,还刻意将带有燕字的那一面对着萧铃风,而后微微一笑,轻问道:“姑娘说的,可是这个?”
字已看的真切,萧铃风转脸看向燕王,只觉得身子一阵瘫软,顺势便跪在了地上,先磕了个头,说道:“燕王爷,请救命。”
朱棣慵懒的抬眼,颇随意的问道:“你是何人?”
萧铃风手撑着地,才能勉强支撑身子跪直,她眼光扫过街道,无人,扫过车架后的护卫队,还远,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萧铃风,求王爷垂怜,救救我家弟弟妹妹。”
朱棣眼角微微一颤,眉头略一蹙,瞬间又修为平整,只目光冷冷的盯着巷子的尽头,不言不语。
“你是……”花炜险些冲口而出,突然意识到此事不能声张,眉头瞬间皱紧,低声说道:“你姓萧,便就是元朝余孽了?刚有官兵还在寻你们,你竟如此大肆留在街上,倒不怕死吗?”
“怕,只怕救不了晓风跟知风。”萧铃风的眼中像是挂上了一层薄雾,却还是倔强的盯着燕王,道:“临行前,萧爷爷曾叮嘱过我,皇家之人,唯燕王可以信任,所以铃风今日赌上性命冒险一试,王爷该不会让我输吧。”
花炜一时语塞,转脸看向燕王,平静无波的面容,不懂。
“此事,本王帮不了。”朱棣收回目光,冷眸看向萧铃风,淡漠道:“燕王,当今圣上第四子,你来求我救元朝余孽,未免有些可笑了吧。”
萧铃风瞬间力气被抽干了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颗颗滚烫的泪珠子,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模样,若此时她没有如此狼狈,怕是谁见了都要心疼一番的。
萧铃风自从家破后,开始逃亡,要学习武功,要照顾弟弟妹妹,她佯装强大,永远将两个小孩子护在身后,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哭。
此番的痛哭,怕是……绝望吧。
朱棣却不为所动,依旧冷语,说道:“此番,本王不治你惊扰之罪,不抓你也不杀你,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不曾有过交集,你去吧,至于你所说的弟弟妹妹,救得救不得,听天由命吧。”
萧铃风只觉得滑稽,抹了两把眼泪,干笑两声,挣扎着站起身来,挺直了背脊,淡漠冷语,道:“呵呵,我萧铃风从不听天命,否则我与弟弟妹妹们,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了,此番是铃风不察,扰了王爷尊驾,是我的不是,在此给王爷赔礼了,我自己的弟弟妹妹,我自己去救便是。”
话说着,萧铃风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却在转身的一个刹那,站定,余光扫向身后,嘴角微微扬起,道:“我虽然不知道萧爷爷为什么要对我叮嘱,但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
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萧铃风一步一挪的走出视线。
朱棣端坐马上,看着萧铃风倔强的背影,不禁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这个姑娘,也着实是不容易。”
花炜颔首轻笑,问道:“这么说,王爷准备帮她了。”
朱棣舔了舔唇,又笑了笑,说道:“这萧老爷子摆明了是算计好了本王,若不帮,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但要帮,又不能太明目张胆了,否则本王的命,也便不必要了。”
花炜只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的有一瞬间的,轻松。
“这样。”朱棣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继而转脸看向花炜,低声说道:“你跟着这个萧铃风,看看情况,顺便打探一下萧晓风的行踪,该出手便出手,行侠仗义总没有错,我在客栈等你消息,老规矩,人命算在本王头上。”
“放心吧。”花炜领命,策马向前,追随那倔强的姑娘。
朱棣转了转眼珠,回身对着手下招呼一声:“大家伙,天就快黑了,先随我到客栈歇息,我们吃饱喝足了,再换几匹马,待花炜他们回来,再继续上路回北平罢。”
一众人架着马车,跟着燕王一同到客栈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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