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赵启明神情严肃,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怎么?证据有问题吗?”
“没问题。”赵启明把手机收了起来:“清远昨晚给我打过电话了,等到警局的检验报告出来,就该批捕抓人了。”
他看着我,忽然抬手扶在我耳畔,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就扭开脸,躲过了他的手。
我清楚地看见赵启明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陨落,心里不由酸酸软软的。张嘴想解释,又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只能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那就好,凶手被抓了,我也能回律所上班了。”
“我和清远聊过了,”赵启明重新勾起唇角,伸手把我落在嘴角的头发捞回耳后:“你可以挂靠在金光,不坐班,你的案子都归你,律所不抽成。”
他的动作很快,像是怕我拒绝似的,把头发捞到耳后就收了回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恨,我其实并不怎么恨他。可是要说不恨,我好像又太对不起为我死去的张叔,毕竟张仁彪不染上毒瘾,张叔就不用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我心里乱七八糟,只想远远地逃离赵启明,就胡乱点了下头:“好,我自己去和姚律师交涉。”
我站起身,强作镇定地拎起包往门外走:“我今天约了客户,先走了。”
“我送你。”赵启明也跟着站起来。
我赶紧拒绝:“不用了,我今天要用车,你送不方便。”
独自走出小区之后,我按照调查员给的号码拨过去,很快就听见李鸿阴沉的声音响起:“喂,找谁?”
“你好,李先生。”我拿出职业律师的姿态,淡淡自我介绍道:“我是秦时雨,记得吗?我们昨天见过。”
“呵呵,”李鸿笑了两声:“你很有趣,居然敢给我打电话。”
“谢谢。”李鸿整个人就像一条滑腻的蛇,光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冒鸡皮疙瘩,即便是李查亮也没有这么让我这么恶心过。我强忍着心里的膈应,低声道:“别着急,还有更有趣的事情……我想和你见面谈谈,别带唐敏。”
“你想聊什么?”
“聊你想听的。”
李鸿沉默了一下,才应道:“……好。”
见李鸿是件很危险的事。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但是他的眼神就像附骨之疽似的一直在我记忆里。直觉告诉我,他比齐修宇和唐敏难对付得多。
我没敢一个人赴约,打电话叫刘劲和他的小弟和我一起去的茶室。
我们在路上稍稍耽搁了一会儿,到的时候,李鸿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衬得他整个人又瘦又长,更加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跟着的刘劲,以及在门外警惕徘徊的小弟,‘呵呵’笑出了声:“你很谨慎。”
“你昨天才用强硬手段请我去做客,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和刘劲坐在他的对面,一旁的茶艺师手势柔韧有力地替我们暖杯、洗茶、冲泡出两杯澄澈的金黄色的茶汤。
等到茶艺师默默退下,李鸿才淡淡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喝了一口茶汤,感受着回甘的滋味,等到李鸿眉宇间有一丝不耐烦的时候,我才开口道:“唐氏已经宣布破产,我算了一下,唐敏手里的资金再多也不超过两亿。你为什么愿意冒着得罪赵启明的风险,帮她呢?”
“哼,”李鸿的脸色阴沉下去,十分不屑:“你懂什么?”
他抬手揉了揉唇,道:“我不是为钱。”
“那就是为人咯?”
经过刚才的试探,我已经十分确定,李鸿的确是爱惨了唐敏,甚至不允许我用金钱玷污他对唐敏的感情。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这才打开天窗,直言道:“你也许在国外待久了,还不知道唐敏单恋赵启明,死活要嫁给他的事情吧?”
李鸿的眼神冷了下去:“我知道。”
“你知道?”我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做到爱一个人,还给她全部自由。
李鸿的眼神越来越冷:“你想聊这个的话,可以结束了。”
“等一下。”我咬咬牙,还是把准备好的资料放在李鸿面前:“唐敏现在针对我,是想赶走我,嫁给赵启明。”
我说:“你越是帮她,就越是得不到她。不如和我合作,怎么样?”
李鸿对我拿出来的资料兴趣缺缺:“我不喜欢合作。”
他不知道为什么,语气特别自信:“敏敏无论跑多远,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她是我的。”
我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感觉他并不是虚张声势。可是他这份自信来得实在莫名其妙,我不得不留心。
眼见谈判失败,我和刘劲交换了眼神,一起站起身:“我要聊的已经聊完了,既然你不感兴趣,那就告辞了。”
我把资料留在了桌上,他看或者不看都无所谓。
等到走出茶室,刘劲才搓着下巴感慨:“我槽,从来没见过戴绿帽子戴得这么开心的哥们,牛逼啊。”
在外面的小弟只能看见我们的动作表情,不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听见刘劲感慨,全都笑嘻嘻地围过来:“刘哥,讲讲呗,那人怎么了?”
刘劲和小弟讲笑话的时候,我一直没说话,脑袋里全想着李鸿的话。我想不通唐敏给他许了什么诺,会让他这么笃定。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重新翻开调查员给我的资料,仔细读了一遍。视线划过李鸿留学的国家时,我稍稍停顿了一下,德国。
我又往后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