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这些混混的目标居然是我,轻而易举地被捉住了胳膊。有人狠狠折了我的手腕,剧痛之下我的手没有力气,喷雾‘叮当’一声落在地上,滚到了车底。
几人凶悍地反剪着我的胳膊,想把我往他们车里拖。我拼死不肯配合,这群人连警察都不怕的话,我上车就等于送死。
赵启明被剩下的人缠住,过不来,只能越过人群伸手来拉我:“别动她!”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我其实什么都没想,赵启明伸出手,我自然而然地也跟着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是我敌不过那几个混混的力气,被硬生生拖出老远,赵启明的指尖可望不可及。
突然就升起一丝惊慌,以为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还有太多事没做,不想死。求生欲让我灵光一闪,低头咬住了胳膊上的大手,那人吃痛松开了我,我赶紧往回跑。没跑两步又被人捉住了,一只巴掌夹裹着风落在我的脸上:“臭女表子,还想跑?”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得多,这一巴掌下去我脖子都快断了,更别提耳朵里的轰鸣了。我咬着牙不理会,一心想远离他们的车子。
我当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拖到警察来,我就得救了,后来我才知道我这样的想法有多蠢。
我挨了一巴掌,嘴里全是铁锈味,耳朵里像塞了棉花似的,什么声音都离我很远。
赵启明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围的小混混突然就停手了,只是抓着我们让我们不能动弹。
那个领头皱着眉像是在权衡利弊,赵启明又说了什么,那领头转头来看我,阴骘的眼神闪着凶光。
他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突然光芒闪烁,尖锐的鸣笛声穿破棉花层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总算勉强能听见一点声音了。
领头的看见警察赶到,眼神一凝,抬手招呼着兄弟:“撤!”
我刚要松口气,就看见那领头的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正奇怪,余光就扫到一抹银光。我心头一凛,却来不及躲开,只能眼看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刃朝我的脸划来。
他们居然凶悍到当街就敢行凶,我心里有些后怕,要是刚才有人趁乱给我一刀,估计这会儿我已经凉了。
我被人拧住胳膊,看见刀来了也没办法躲,只能扭开脸硬挨一刀。然而这一刀没有落在我身上,直到温热的血液溅到脸上,我才知道,赵启明居然冲了过来。
他来不及抢走刀,只好拿手硬挡在我面前,这一刀划破了他的手背,血顺着手腕流了出来,洇湿了白色的袖口。
我张大了嘴,想喊却喊不出声。
赵启明趁着拿刀混混愣神的机会夺过,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这一刀我记下了。”
领头的混混见没有砍到我,眉头也是一皱,又听见鸣笛声越来越近,知道自己没机会再来第二下了。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脸上就挂上了笑容:“兄弟不懂事,赵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朝身后小弟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扔了一把刀给之前砍我的混混。我以为他们还要动手,赶紧拉着赵启明往后退,赵启明却一动不动。
我正要着急,就看见那小混混拿刀削掉了自己的一截小指。
领头的笑着:“赵总别生气,都是误会。”
赵启明眉毛都没动一下:“拿刀的可不止这一个指头。”
“这……”领头的脸色难看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小黑,这一趟的钱都归你。”
得了允诺,拿刀的小混混一刀齐根削断了剩下的三根指头,只留了一个大拇指孤零零地贴在手掌上,血淋林的,特别骇人。
我‘啊’了一声,偏头避开了这一幕,不敢再看下去。
赵启明并不作罢:“耳光是谁打的?”
很快就有沉闷的巴掌声响起,噼里啪啦接连打了十几下才停。
赵启明低沉着嗓音警告道:“我不为难你们,指头都捡回去,这一次就这么算了。通知下去,要是还有谁胆子肥了,敢来动她,就不是几个指头耳光能解决的了。”
“呵呵,多谢赵总宽宏大量。”警车逼近,小混混不敢再逗留,纷纷乘车离开了。
等到人群散尽,我才敢回头,只见赵启明阴沉着脸,嘴唇却微微泛着白。
我想起他手上有伤,赶紧拆了头发上的皮筋扎在他手腕上:“你没事吧?”
我这人别看嘴皮子玩的凶,其实一直长在红旗下,没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斗殴场面。看到地上一滩一滩的暗红血迹,脑袋就发晕,替赵启明止血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好几下都碰在他的伤口上。
“嘶——”赵启明终于忍不住痛,低声咒了一句:“秦时雨,你故意的吧?”
我说:“我没有。”
我声音在发抖:“对不起,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逞能下车,或许他就不用挨这一刀了。
赵启明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警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他才低低开口:“不怪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警察推到了一边:“有伤员,拿急救包过来!”
赵启明没有动,指着我道:“她也受伤了,叫救护车过来。”
有人认出了赵启明,立刻诺诺应是,救护车没一会儿就到了。我被医护人员温柔地按在担架上,固定住了脑袋,没办法继续看赵启明了。
等到照完片,医生说我是轻微脑震荡外加鼓膜破裂,建议住院观察几天。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