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的大殿内,昏暗的光透过石窗浅浅的射入。
殿内安静,只听得深长而急促的呼吸在殿内回荡。
满是缺损,老而旧的石座上,独眼巨魄一手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捂着右下巴,靠在座上不住的喘气。那手帕上沾满了黑红的血液,他微微邹着眉头,一面自言自语的骂道:“兔仔子!”一面回忆着倒霉的一幕:
独眼巨破天一刀,那华危躺在地上举戈横挡,一击直接震崩塌了大地,也震碎了华危的双手,但倒霉是那缺口的斩神刀果不其然从腰柄断开,由于惯性,断裂的柄把下巴给戳了个口子。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独眼巨魄的汗水依旧在不住的渗出流淌着将地上一大块也染成水色。
魇魁进来了,他看着气喘吁吁的独眼巨魄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将军此状,甚是惊人!”
独眼巨魄满眼惆怅,抬头看向殿门,依旧喘息道:“我早知,我亦会有衰老的今天。今后当仰仗的便是你们了!”
魇魁道:“将军请安歇,我已将那残兵清除,已将那奄奄一息的华危抓住。”
独眼巨魄微微点点头,他长吸一口气:“嗯,继续吧,继续吧!”
魇魁转身出了大殿。
阴山后的巨魄族部落,有巨魄敲响那口立在部落石抬边用石樽婉而捧起的,三米高大的牛皮鼓,那一声声鼓声沉而厚重,不多时,诺大的部落里在木栅栏房间之间各处又响起了鼓声,渐渐,巨魄们丢下了手中的事,不约而同的围在了石台之下,他们好奇又感到惊讶,都相互争论着石台上的巨魄战将。
“看那右将多威武,真是英气逼人,巨魄族的伟大战士当如此!”
“这鼓声!这军容!啊!我好像想起了当年破立鬼道时,也是如此!可惜我老了!老了!不知道大将是不是也老了,虽然他年轻我几岁!”
“魅族败了!此番又敲响这破天鼓,必是非同小可!”
“母亲,我将来也会站在上面!”
“巨魄!巨魄!巨魄!”不知何时,石台下有一壮年的巨魄,振臂一挥,鼓造着台下高喊着巨魄,那台下的巨魄们亦随着那节奏跟着呼喊,一时间由及近,聚集了十万不止的巨魄,空旷的空地站满了拥挤的巨魄他们都挥舞着臂膀,如同聚集了一窝蚂蚁,那声如潮水,一波又一波,远远近近,好似在进行一场呼喊着“巨魄”的多重奏,一直到那远处的栅栏房间都是拥挤着往台上看的巨魄,那遥远的栅栏房上还跳上了许多成年与未成年的鬼狼,他们亦仰天长啸。
魇魁满面荣光,双臂向外一张,不多时呼喊声停了下来,场面变得安静。魇魁环望着台下高大的巨魄族的子民,他高声道:“就在昨日!魅族的两万多名精锐,已经全数被我们歼灭!”
一时间台下爆发出一阵呼喝声。渐渐呼喝声停止,那魇魁接着道:“这个世界胆敢与巨魄为敌的,就当立刻灭亡!”台下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
魇魁接着笑着大声道:“带上你们的武器,牵出你们的鬼狼!去把此刻毫无兵力的魅族山谷里的资源拿回来!都是属于我们巨魄族人民的!立刻!马上!”一时间那台下的巨魄惊呼着,骚动着,向各自家中涌去,更有甚者,直接冲着魅族山谷的方向便满面恶笑的骑狼而去。”
一天后,魅族山谷刚迎来一轮旭日初升,由于昨天夜里坎拉氏的士兵带着近三万的魅族子民走了,城厢里一片安静,只有几个临时套着盔甲的年轻魅族青年,他们尚且还在睡梦之中,盖着父母亲递给他们的绒毯,保暖又舒适的靠在城厢外熟睡着,城厢内一片狼藉,沙盘上插满了各种大小狼毫笔,以及竹签,他们昨夜对于突然晋升士兵,过于兴奋,于是立刻幻想着自己将会成为一名厉害的将军,几个鬼通宵玩耍着毫无规则,费尽心思寻找能插在沙盘上的物件,攀比着谁在沙盘上插的小玩意多,谁的势力就大。于是临近黎明,他们满怀荣耀的纷纷睡去。
那大地忽然变得一声声闷响,在地平线上,东边的太阳将西边的巨魄大军照得清晰,这一伙大军杂乱,手上拿着各色武器,刀枪棍棒,铁犁,山锤,更有甚者,举着一个战场上拾来的破铁靴便满眼血丝,却兴奋不以的朝着魅族山谷里狂奔。他们似乎也在进行着一场比赛,他们担心自己晚一步,城中的宝贝就被别人夺走,狂奔了一天一夜,在看到魅族的石城之后,他们愈发疯狂。
不知有多少的巨魄,那大地的震颤声,将城中的魅族人都惊醒,他们恐慌着,城里的长老已经慌忙的想要收拾着金银财宝赶紧跑路。只有为数不多的壮年魅族子民身怀着责任心,操起剑杖登上城墙。几百位不约而同的魅族壮年在城下聚集,他们上到城墙,扶墙一望。
那浓烟滚滚的山丘与平地,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巨魄拼命的奔来,他们双腿发软,有几个当场调头就往回跑。
只听见轰然的一阵声响,城墙上的士兵纷纷跌倒,城墙落下了沙尘,那满眼都是疯狂财宝的巨魄们竟然径直撞在了高大的城墙上,他们疯狂的失去了理智,妄图一下就能将这六米厚的城墙撞开。
那最前排的巨魄已经被后面的巨魄撞成面饼,他们方回过神来不再对城墙用力,他们熙熙攘攘,相互推搡,终于在城门放了一把火。那大火没烧了许久,远处的巨魄不断的恶毒的咒骂叫喊着:“快把门打开!笨蛋!你是从屁股眼里爬出来的!”
然后前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