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弘收拾着自己的行礼,看着走进来的陈端,说道:“自己倒茶,我这里要加快速度了,明天一早就得走。”
“这么急吗?”陈端有些诧异,他已经被委任为关西绥靖区的将军,主导玉门关外的一切军政要务,这个任命在预料之中,毕竟他出身侍从室,又在东宫做了四年属官,早就可以外放了,虽说资历差一些,但进入西域后,一切军事行动都是他亲自带队,功劳可以弥补了。
林君弘道:“是啊,七月份有学堂结业考试,还有毕业典礼,我都必须参加的,皇上来信让我速归,幸运的是,哈密瓜的事情吐尔逊解决的不错。”
书桌上的东西,林君弘必然要亲自收拾的,一边和陈端说话,他整备完毕,装了四个箱子,方停下来,接过陈端递来的茶杯,满饮一杯,喘了一口气,待侍卫把东西都抬走,他才说道:“幸好,你这个绥靖将军是侍从室出来的,军政样样有一手,不然皇上也断然不会这么催我。”
“其实还有许多事务需要殿下决断,我就刚从巴里坤草原回来........。”陈端说道,当然他并不是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年轻人比自己强,而是要用诚王殿下的威望。
林君弘道:“别,给各旗佐分草地牧场这种狗屁事情我可干不来,小时候切西瓜都切不均匀,哪里干的了这个。”
“小事自然不敢劳烦您,是大事,头一件事,绥靖公署设在哪里,哈密还是巴里坤。”陈端问道。
林君弘点点头,明白了陈端的矛盾之处,要说绥靖公署麾下最倚重的军事力量就是绥靖区内各扎萨克的藩兵,特别是草原骑兵,可那些都在天山之北的巴里坤草原,而哈密和吐鲁番才是关西绥靖区弹压的重点,要知道,随林君弘一起返回的还有西征大军,只给陈端留了一个步兵旅一个骑兵团两个炮连和一支宪兵部队。
“你麾下扎萨克现在只有十六个,明年也二十二个,可还有伯克制度下的哈密和吐鲁番,光是将军公署办公的各类官员怕就不下三百人,还有驻军,巴里坤现在只有一个寨子,粮食都不能自产,难以支持起来公署官吏,可若设立在哈密,军队往来,各族杂居,又恐有变乱,若有叛乱和变动,恐祸起萧墙........。”林君弘忽然打了一个响指,说道:“那就这样吧,贴着哈密城,再建一新城,公署、驻军都在里面,怎么样?”
“那就太耗费人力和物力了。”陈端说道。
“这是百年基业,哪里能在乎这些,哈密和吐鲁番尚有三十多万人,又有本地新编的八个扎萨克旗,让他们出徭役建城,西面来的难民也可以收容。”林君弘倒是不在乎。
陈端只得应下,他想了想,问:“殿下,您这么快回京,是不是与北伐之事有关?”
“你怎么会这么问,你在皇上身边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吗,那种大事有没有我都一个样呀。”林君弘笑了。
陈端在侍从室好些年,也升任过侍从长,只不过后来随了太子,做侍从长的时候,帝国任何军机秘闻都不可能瞒住他,虽然他没有资格参与讨论,但却因为所处位置而无所不知,但做了东宫属官之后,获取信息的渠道就基本断了,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你还是在这里做好你的绥靖将军吧,这是实职历练,若非你在皇上身边多年,又追随太子,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多少勋臣之后羡慕不得了,别再想回京参加北伐了。”林君弘与陈端交情不浅,提醒了一句。
陈端道:“卑职不是想回京参加北伐,而是想能不能将关西绥靖区也列入北伐路线之中?卑职前些时日从巴里坤向北侦查,发现阿尔泰山南线一带确实平缓,有山谷可越山脉,过山边有河流直通漠北,从此地动用兵马北上或西进,无瀚海之天险阻隔,又直扑满清侧后,实在是好机会呀。”
“不一样,从哈密到漠北确实没有什么天险,可关西绥靖区刚建立,战争也刚结束,百废待兴,哪里支持的起大军北伐,若从此动主力北上,非得甘陕支援不可,河西走廊和哈密周边的沙漠戈壁可比瀚海更为酷烈,你若真有建功立业之心,便好好在此地经营,若有成就,积蓄钱粮得当,不用你提,皇上也会在此用兵的。”林君弘倒也不是好忽悠的,他知道陈端的想法,北伐应当是帝国最后一次大规模用兵,谁不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成就一番事业呢。
陈端闻言却面带苦涩,关西绥靖区只是得到了理藩院从周边调遣的扎萨克旗佐,本意就是屯垦戍边的,至于商屯等为北伐服务的大战略并未在关西展开,一来原本计划里没有这一遭,二来战事刚结束,安全问题也未曾解决。可陈端就担心,北伐在一两年内展开,关西绥靖区抓不住机会。
“北伐何时开始,定何等进军策略,皆由天子定,非你我能置喙的,陈将军,你便安心在此地经营吧,将来北伐,若有关西绥靖区的机会,太子与我都会为你说几句的。”林君弘只好安慰陈端。
“谢殿下成全。”
帝国五年六月,林君弘顶着烈日启程从哈密出发,沿着河西走廊东进入关,因其凯旋,仪仗多达千人,而作陪的便是里什特,林君弘本意是送其入中原后南下广东的,但不曾想被理藩院截胡了。
也算是巧合,帝国内阁要派遣一支规模不小的外交团前往奥斯曼帝国,洽谈经贸合作、处理外交纠纷和战争冲突,这其实也是帝国与奥斯曼之间积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