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烧后的李小米发现她可以一天不用吃饭、不用喝水都不会感觉到饥渴。
起初都以为是大病初愈没胃口,所以大家都不大将此事放在心上。相反,他们忙着另外一件事——收拾东西。李强回家了,江素素心心念念的搬家终于提上日程。
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好几遍,该归置的东西已经归置好了。
江素素摩挲着那些或掉漆或有些磕碰的家具,一时感慨万分。
在她人生的低谷,是李强给了她一个栖身之所。他常常不着家,忙着研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丈夫。但她还是感激他所给予的一切庇护。
他是她生命的光,温暖着她的人生。
试问,要是有人威胁到她的光,她能不为之拼命吗?
她没错!她如此告诉自己。
三天过去了。
三天不吃不喝,感觉不到饿和渴。李小米越想越害怕,哪个正常人能够三天不吃不喝?
“为什么会这样呢?身体出问题了?难道一场高烧就基因变异了?太扯了吧。都没听老爸说过这样的事。”李小米时不时走神,心神恍惚,“哎呀,不对啊。老爸他只会告诉我已经公布的消息,其他需要保密的事情一件都没和我说过。说不定还真有这样的基因突变呢?”
李小米踱着步,慢慢思索着。
“小心!”
眼看斜靠在墙上的镜子倾倒快要砸到小米了。江素素惊呼着,整颗心都提起来。
李小米茫茫然地抬眸,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在一整块迎面砸来的镜子上。镜中的她眼睛越睁越大,惊恐万分。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江素素凄厉的喊声。
李强咚咚咚跑向舞蹈室。
李小米摸着头上的血,一脸茫然。
江素素反应过来后,顾不上地上的碎玻璃,居家拖鞋将玻璃踩得咔咔响。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小米面前。手抖着,捂住小米头上的血,江素素着急万分问道:“不怕,妈在。咱去医院。”
李强站定,止步在舞蹈室门口。入目的是小米镇定的神色,以及江素素捂在小米的伤口的手。
“那是……”他心里咯噔一下,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快步走到她们跟前。抓起江素素的捂住伤口的手。洁白纤细的手上此时沾着不寻常的黑褐色的血。
情急之下,把握不好力道,江素素明显被抓疼了。皱着眉头,闷哼出声。
李强没有留意到。他低头看了会江素素手上的血,又紧紧地盯着小米头上的伤口。
伤口上没有鲜血涌现,只有凝固的黑乎乎的血。
脑袋里哄的一声,有什么坍塌了。他摇着头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扯得江素素跟着踉跄。
小米此时也回不过神,她呆呆地站着。要是说“三天不吃不喝感觉不到饿”是一件奇怪的事,那么“磕破头一点都不疼”就是一件天荒夜谈的事。不过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
李强在江素素责备的眼神下很快镇定下来。他默默地松开抓着江素素的手,转而拉起小米的手,沉默着一言不发地带她出去处理伤口。
李强小心地带着小米绕过那些堆着准备搬走的物件,走到一张凳子前,松开手,双手按在小米的双肩上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弯下腰,低声而沉稳地说:“别怕,一切有爸爸。”
小米迷茫的双眸缓缓抬起,看着爸爸,缓缓点头。
江素素适时将找到的医药箱递到李强手上。
李强找出医用阵线,就要往小米头上招呼。
江素素张口道:“还没有打麻药啊!”
李强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词,默默地用镊子将小米头上的污垢剃掉。
江素素这才后知后觉,“这……怎么可能,一下子血就凝固了,也不流了。”江素素抬起之前捂住小米伤口的手,手掌心上的血迹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诡异得很!
江素素犹如患有铂金森综合症般,手不由自主地抖着,嘴唇颤抖,吐出的字眼都带着颤抖和哭意,“阿强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强头也不回,淡淡地道:“别问了。”
江素素扯住李强的袖子,乞求道:“那你告诉我,女儿没事的。是吗?”
李强转头定定地看着妻子,缓缓点头,郑重地承诺道:“对,没事的。”
江素素松开手,呼出一口气,扯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小米的头上的伤口三两下就被李强用针线缝合好,针脚整齐密集。
剪断线,李强收起针线。低头看着面前乖乖坐在凳子上,也不多问的女儿,心里疼得一抽一抽的。如此乖巧的孩子怎么能遭受如此变故呢?他神色隐晦不定,有后悔有懊恼有憎恨。
李强躬着身紧紧搂住女儿,在她耳边低声说:“放心,老爸会帮你治好病的,你只是病了……”说到最后,李强眼睛湿润,哽咽着道:“就算没治好,那也没事啊!大不了,爸妈也来陪你。”
李小米眨吧着眼睛,拼命将眼泪逼回去,强颜欢笑,抽着鼻子说:“嗯,我不怕,你们不用来陪我。”
“……那你需要爸爸给你报仇吗?”李强终究没忍住贴着女儿的耳朵,悄声问到。
“啊!”李小米在爸爸的怀里抬起头,全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盯着爸爸幽深暗含怒意的双眸,急急地问到:“你是说,我这个是别人害的?谁会那么狠毒啊?我平时多乖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想着害我呢?”
李强不自然地撇开脸,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