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奴隶市场转瞬变得冷清下来……
买家、卖家以及主持这场交易的掮客都满足地离去了。
硕大的广场上,只剩下李辣辣和那个士兵。
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当头的艳阳,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露出一排金黄金黄的牙齿。
那可都是烧杀掳掠、从死尸嘴里敲下来的大金牙呀。
李辣辣吐了吐舌头:可见,这家伙够狠。
咱先不招惹他。
辣辣觉着,卖不出也好,省得再多一层剥削和羞辱。
“被羞辱,毋宁死!咱也是个贞洁烈妇不是?!”
如果不想起自己变成了个男的这件糗事,李辣辣还是能勉强活下去的,看看自己的裤裆,她只想找个树桩直接撞死。
她真想对李丹丹说:“我的亲姐,你就在现代社会吃香的喝辣的、交男友去留学好了,把能享受的福分都替妹妹也享受了吧,你可不知道俺深入生活,掉到游戏里出不来的苦。”
士兵并没有理会一直呆头呆脑的李辣辣,仿佛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尚能喘气的废品。
他忙着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每一次交易,总有奴隶没有买家。对此,士兵们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一残局无疑让李辣辣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剩下的奴隶该怎么处理,难道我会被送去杀掉,用来祭祀?”
李辣辣历史科目总不至于是挂科的水平,总还是能及格的。她一不小心就浮想联翩,兼结合起书本里有关的知识点。
对了,她想起来了,这样类似被杀掉的情况也还是有的。
“不成!我觉着吧,拿剩下、没人要的俘虏当祭品,是对神灵的大不敬。我敢断定,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李辣辣的这一番思考与其说是符合现实,倒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唉,多亏自己这么想,否则,还不得立马就疯啦?!”李辣辣自欺欺人,但是,心里也是明镜的。
“莫不会是要被拿去,给新兵蛋子当靶子练手吧?……若是一刀下去,我还死不了,那可就惨了……”
李辣辣在猜想中点灯熬油,给自己最终的死法安了各种假设。
广场上,李辣辣和士兵的影子已被夕阳碾压得细长细长,天色不早了。
“人,是多么地生而不平等啊。”李辣辣发出酸腐、诗意的感叹:
“唯有影子的命运,在夕阳下是一个样的。”
身为战俘,身为即将被卖为奴,李辣辣才开始懂得珍惜那和李丹丹一起的大学生涯。
可惜,没有后悔药。
太阳眼看就要下山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想到这儿,李辣辣突然高兴了起来,说不好,死后又轮回,回到原来的世界,见到爸爸妈妈,见到李丹丹啦。
突然,刀疤脸被一个主人穿戴的人给推推搡搡着,迈步踉跄,重新回到了市场的中央。
刀疤脸低着头,好像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把谁也不放在眼里。
“我说,当兵的,我退货。”那个当地的主人好像很是不满。
“吃嘛嘛香,干嘛,嘛不成。你这俘虏是个废物。”主人继续抱怨道。
“不会啊,我用着,挺好使的啊。”
当兵的显然想按照老规矩来,卖出去的货一概不退。
“哈哈哈,我说嘛,姓周的天下能有多大本事?!连连吃我们的败仗不说,还虚情假意的,这会儿又想和咱大汗和亲,来缓解边境危机。我看,这大周是没落了,连带着这外强中干的俘虏也是个废品。我要退货!”
“不好吧,得按咱市场的规矩走啊。”当兵的还在据理力争。
“什么市场规矩?俺巴依老爷就是这里的规矩。”那个当地人见士兵是个外地的,就更加露出嚣张的气焰来。
“这样吧,我给你再搭上这个孩崽子,不要钱,附送的,总可以吧?”士兵语气中带着点央求的味道。
“不好啦。”李辣辣心说。
这可怎么办?你看这巴依老爷连刀疤脸干活都不满意,难道能对自己这个不男不女的豆芽菜干的活满意?别到了他家,第一天,就把我给活活累死。
李辣辣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好像是李丹丹的,在说:“不行,感觉不对,赶紧阻止。”
李辣辣简直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苦大仇深,高兴得要蹦高。
怎么回事?
难道说自己和双胞胎姐姐十几年的心灵感应又重新对接上了?
“不行。”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辣辣听到丹丹气若游丝的声音。
丹丹在阻止辣辣做危险的事,只不过,两人之间的心电感应太弱了,以至于稍纵即逝。
现在,辣辣再怎么竖起耳朵,都听不到了。
她一脸的失望。
这才想起来,士兵和那个巴依老爷还在讨价还价中。
的确,巴依老爷明显对李辣辣感兴趣,眼睛叽里咕噜在她身上打转儿不说,他那厚嘴唇的大嘴咧开着,一付垂涎三尺的样子。
而且,笑中带着某种不善的意味。
“不会吧?这家伙对我不怀好意。”辣辣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不,她是相信李丹丹对自己的警告的。
必须制止这件事。
辣辣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制止住这场买卖时,突然,她的手触到了那个腰上系着的茶缸子。
茶缸,是小美阿姨东北建设兵团周年庆的纪念品,当初,是辣辣好说歹说才求来的礼物,功能就是用来喝水。这次穿越后,只有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