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徽虽然知道儿子对符昭向来有成见,但他的这番分析倒也确实在理。否则这些黑衣人若真是丁让培养出来的,怎么可能为秦渊所用?
秦渊身边若是有丁让这样厉害的人,说不定早就回西秦国了。
这些黑衣人的剑法,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可是符昭这几年来一直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他暗中培育出如此厉害的黑衣剑客,怎能不透露一点风声?
明辰,有点过于先入为主了。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等你们调查清楚再说吧。”
薛子徽揉了揉眉心,似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昨日符昭还向朕请求,说想去铁石岭见秦渊一面。”
“父皇你同意了?”薛明辰紧张的看着父皇。
“他们是表兄弟,符昭想去探望也未为不可。朕已经给了他一道手谕。”
“父皇,你……”
薛明辰简直有些生气,父皇为什么对这个符昭就这么信任?!
“辰儿,你也不要对符昭偏见太深,凡事调查清楚再说话。”
薛子徽有些不以为意,“你把秦渊关了那么久,说是想引出背后的主谋,可好像根本没什么动静。若是符昭与那些黑衣人真的有关联,亲自去一趟铁石岭,看一看秦渊的惨状,反倒会有所触动了。”
薛明辰与苏衡对视一眼,两人俱都有些无奈。
出了政事殿,苏衡颇为无语的看向薛明辰:“殿下,还用派人去跟踪符昭吗?”
“当然!俗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明辰冷哼一声道,“若是这些刺客真跟符昭有关,我就不信,他不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我父皇那里,有什么我去承担。”
“殿下放心,臣定会早日将刺客一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皇上和殿下一个交代。”
苏衡的声音不大,可是却透着一股坚定。
……
白霜初降的山道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却有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儿,便见两个骑马的身影直奔铁石岭而来。
骏马长嘶一声,在铁石岭紧闭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守门兵吏上前盘问,为首一人轻捷的跳下马来,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令牌递了过去。兵吏仔细检查后,这才招手:“放行!”
厚重的铁马吱吱呀呀的打开,将两人两马放了进去,又再次合上了。早有兵吏去通报了狱丞,很快,便见狱丞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未知符长史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狱丞大人客气了。”符昭拱手回礼:“符某得王命允准,前来探望犯人秦渊。”
“秦渊?”狱丞眉毛微挑,似是有些意外。想不到这秦渊都进了铁石岭了,还能有人三番两次的看望。
“怎么?可有什么不便之处?”符昭察觉到狱丞的异样,淡淡问道。
“不会,方便得很。”狱丞笑着回答,态度虽然客气,做事却是丝毫不马虎,“长史可有皇上手谕?”
“自然是有。”
符昭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方绢帕打开来,递给狱丞:“皇上手谕在此。”
狱丞连忙躬身对着绢帕行了一礼,这才恭敬接过锦盒,拿起手谕仔细的看着。随即,他将手谕还给符昭,笑着在前面引路道:“长史在此稍候,下官亲自带秦渊过来。”
没多会儿,狱丞便带着秦渊走了进来,简单交代了几句,狱丞便很是识趣的告退,临走还将门带上了。
秦渊穿着一袭沾满灰尘的黑色衣袍,眉眼依旧平静深邃,只是稍微憔悴了些。
“阿渊。”
符昭快步走到秦渊跟前,看到表弟这个样子,心中有点发酸。
“表哥。”见到符昭,秦渊并没有喜悦之色,反倒有些凝重,“你不该来的。你该知道他们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
“我知道,不过表弟不用担心。”符昭微微一笑,“我来这里,有皇上的手谕。”
秦渊微讶,随即恍然:“表哥去求皇上了?”
“是。他同意我来看你。”符昭压低声音道:“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再忍耐些时日。等合适的时机,我会救你出去的。”
“表哥勿要以我为念。”
秦渊微微一笑,“自从表哥的人教训了一顿那几个无赖后,他们见了我就躲得远远的,狱丞对我也很照顾,倒并没有吃什么苦。”
“我的人?教训无赖?”符昭讶然。
“难道之前不是表哥派来的人?”这下轮到秦渊吃惊了。
“之前?我确实带人来过一次,可是铁石岭外有薛明辰的暗卫把守,我们害怕打草惊蛇,未能进入铁石岭,更没能见到你。”
不过当日虽没能见到秦渊,回途中却在花香岭偶遇了当今公主薛明月,只是他不曾看见这位公主的真面貌罢了。
秦渊怔住:“那上次出手助我的人,是谁?”
“到底怎么回事?”符昭也有点糊涂了。
秦渊简单将那日有人暗中出手,投石子将几个无赖打得满地找牙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又道:“那几个无赖夜里还莫名被人暴揍一顿,狱丞不但不追究,反而对我处处照顾,我还以为是表哥的人暗中打点了关系。”
“如此说来,倒是奇怪了。”
符昭想了一会儿,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人既然暗中出手相助,想必是不便于现身。可是放眼蓟城,除了他,还有谁会暗中照顾表弟呢?
“表哥勿要多虑,此人对我非但没有恶意,还维护有加。”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