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流开始加大,两位准妈妈煞有介事地握住了准爸爸的手,仿佛在为老公加油打气。
“不要怕啊,再坚持一下,孩子很快就出来了。”小冰调皮地对柯晏说道。
随着电流不断加大,另一位准爸爸开始疼得大呼小叫,在床上翻来覆去,柯晏却很安静,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手越来越僵硬,抓的小冰有些疼,身子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疼就叫出来啊,调整呼吸,用力。”小冰强忍着笑意,“不要紧张,放轻松,我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你就放心大胆地生吧!”
柯晏戏谑地揉了揉小冰的头发,仍是一声不吭,喘息却越来急促......
“你别这样喘,很容易让我想入非非啊。”小冰觉得好玩,总忍不住拿柯晏打趣。
柯晏强忍着腹部的绞痛,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掐了掐小冰的手心,“小话痨。”
疼痛级别已经由6升至8,柯晏终于有些熬不住,疼得弓起了身子侧躺过来,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呼吸已经不太顺畅……
本来就疼得喘不过气来,柯晏还戴着口罩,小冰轻轻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紧紧地握住他僵硬发抖的手,笑着笑着,竟莫名地有点心疼了……
“不行了!疼死我了!!停!!!”另一位准爸爸终于大叫着求饶。
这毕竟不是真的分娩,当然可以随时叫停。
“我们也......”小冰也打算中止,可话还没说完,柯晏忽然捏了捏她的手,“不用,我还可以。”
“你疼得浑身都在发抖,还坚持什么,玩笑要适可而止,那么认真干什么?”
“可……这对我来说......不是个玩笑。”柯晏疼得呼吸不畅,说话断断续续。
在柯晏心里,这次体验不只是玩笑那么简单,当然也没有主办方宣扬的“理解和关爱女性”那么伟大。
小冰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好妈妈,她那么喜欢孩子,将来肯定是要生孩子的,这种疼痛是小冰必定会经历的,所以他体验的不仅是分娩的阵痛,更是小冰将要经历的痛,他只想要对她的痛,多一点感同身受。
每一次撕裂般的剧痛袭来,柯晏都觉得心疼,都想紧紧地拥抱一次小冰,真正的分娩只怕比这更痛,小冰怎么受得了?柯晏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小冰以后是顺产还是剖腹产的问题,哪一个对身体伤害小,还不用那么痛呢?他准备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研究。
渐渐地,疼痛达到最高级别,站在一旁的小冰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呆呆地看着疼得冷汗涔涔的柯晏,心里跟着一阵一阵的绞痛……
她看不得柯晏受苦,曾经在一部电影里,柯晏客串出演过一个角色,最后一场戏是“他”去世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白布揭开,露出柯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时,屏幕外的小冰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怪只怪尸体妆容太逼真,好像真的提前预见了柯晏死后的样子,小冰只觉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哭得肝胆欲碎、伤心欲绝,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柯晏抱着她哄了好久。
“那只是戏,是假的。”
“呜呜呜……”小冰把脸埋在柯晏胸前,哭湿了一大片。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放心,我不会死的。”
“那你答应我……不许……不许……比我先死,要等我死了以后……你才可以死。”
“……好,我答应你。”
电影是假的,而此刻,柯晏体会的这份痛,却是真的,还是她自找的,柯晏这么瘦,没有多余的脂肪保护,电流恐怕会直接进入内腑,体会到的只怕比常人更痛……小冰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关掉吧!老师!”小冰大声冲控制仪器的主讲老师喊道,然后……她竟然有点恼羞成怒,生起自己的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