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把手从柯晏手里抽了回来，“你尽量别碰我，万一……万一……会传染给你的。”
柯晏明白小冰想说什么，但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谈下去，好像在他心里，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又或者这根本算不上一个问题。
柯晏低头看了看小饭桌上的东西，半碗白米粥、半块馒头，一碟酱油色的腌咸菜，黑乎乎的小块，已经看不出咸菜的本来面目，柯晏的心里不禁有些泛酸，小冰现在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就吃这个？
“这是……萝卜？”柯晏柔声问。
小冰笑着点点头，“嗯，用酱油腌的，看不出来了吧。”
“你做的？”柯晏又问。
小冰用力点点头，很自豪地回道，“虽然不好看，可是很好吃。”
小冰的笑容很灿烂，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不论生活如何艰辛，她总是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柯晏忽然笑了，“是吗，给我尝一块。”说完竟然直接张开了嘴巴，乖乖地等着小冰投喂。
小冰微微有些发慌，很不好意思地拿起自己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萝卜送到柯晏唇边。
柯晏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虽然咸菜看起来没什么色相，不过味道真的很不错，香脆可口，咸中带甜，甜中又透着点辣椒油的香，虽然颜色很重，味道却一点也不腻，“嗯，真的很好吃，很脆。”柯晏由衷地夸赞道，“还有多少？可以送我一瓶带回云海吃吗？”
带回云海吃？小冰脑中立刻浮现出柯晏风度翩翩地坐在飞机头等舱里，戴着墨镜和口罩，样子冷酷得不近人情，怀里却捧着一瓶腌萝卜的画面……真接地气！
不过，见柯晏这么喜欢自己亲手做的咸菜，小冰心里还是喜滋滋的，感觉自己又多了一项才艺，“用装豆瓣酱的瓶子行吗？”
“行啊。”
小冰正欲起身去找瓶子，却被柯晏按住，“不急，等走的时候再找。”
……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小冰吞吞吐吐地正要发问，柯晏若无其事地笑着打断道，“只吃咸菜有点咸，能不能……分我一块馒头？”
小冰愣了愣，很慷慨地把自己的馒头掰下一小块，准备递到柯晏手中，柯晏却直接低头咬住，温热的唇几乎吻上了小冰的指尖……
小冰的手忽然僵住了，还没回过神来，柯晏又端起她喝剩的半碗粥喝了一口。
“……”小冰怔怔地看着柯晏，欲言又止，别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可他，竟然一点也不嫌弃她……
柯晏的神情倒很自然，似乎和自己的女人做再亲密的事都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慢慢吃，我去屋里跟姥姥打声招呼。”柯晏说着站起身。
等柯晏进了屋，小冰才望着柯晏消失的背影，慢半拍地噢了一声，心底里却莫名地淌过一阵暖流，那种感觉……很踏实、很微妙，就像从高空不断向下坠落时，脚忽然踩到了地面，心里一下子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