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袁朗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所以请你......明天就离开。”
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七个字，如巨石般毫不留情地从柯晏的心脏碾压而过。仅凭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留下来。
柯晏在袁朗回来的前一天下午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执意带了一罐小冰亲手做的腌萝卜。
——
柯晏走后，家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小冰躺在床上打开相册，翻看着姥姥年轻时的照片，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渐渐的，思念的伤口暂时冻结，心里的郁结慢慢消解。
小冰擦了擦眼泪，拿过手机，打开拨号键盘，望着屏幕上的几排数字开始发呆，柯晏临走前的叮嘱又回响在耳边——
“……我帮你的手机设置了快捷键，2号键是司机，可以半个小时之内把你送到县医院，3号键是县医院妇产科的梁大夫，负责给你接生，4号键是常瑗的母亲，她会陪你一起去医院，5号键是120，6号键是110，7号键是119，8号键是袁朗，9号键是邻居覃婶，她离你最近，最能救急，如果到时候真有急事，她会帮你去找村里的接生婆……都记住了吗？”
果然，小冰茫然地摇了摇头，和柯晏预想的答案一模一样。
“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你不小心按了1到9哪一个键，都会有人来帮你，所以一个人在家也不用害怕。”
“要是不小心按了110呢？”小冰打趣道，“我是生孩子，找警察叔叔能帮上什么忙？”
话音未落，两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尴尬，警察叔叔？因为袁朗的存在，连这个词也变得敏感起来，小冰见柯晏脸色瞬间寒霜密布，急忙收敛了打趣的笑容。
“120、110、119这些应急指挥系统都是联网的。”柯晏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地解释道，“真遇到急事，慌了手脚，打哪个都行。”
“噢。”小冰也配合地摆出一副严肃对待的表情，“……对了，我记得你刚才好像只说了2到9，忘了说1号键是谁？”
“是我。”
“.…..噢。”
想到和柯晏分别前的这一幕，脸蛋上还挂着泪珠的小冰，忽然甜甜地笑了。
每每伤心绝望，柯晏都是她心底的一剂良药，是闯进她黑暗世界里的一米阳光。
小冰正看着键盘发呆，手机屏幕忽然从拨号键盘跳成了通话页面，小冰定睛一看，正在拨打的电话号码，居然是柯晏的！？
难不成刚刚手滑，按了1号快捷键！？不会这么蠢吧！？正当小冰慌张得手足无措时，小冰发现，这个电话并非她失误拨出去的，而是柯晏主动打进来的……
小冰看了眼手机时间，下午三点半，柯晏刚离开一个小时，打什么电话？难不成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小冰正要接听，那头却断了线，小冰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电话又响了。
“喂？”小冰快速接起。
“小冰？”
“嗯？这么急急忙忙地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忘带东西了？”
“……是。”柯晏的语气里确实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我帮你快递到云海吧，你别特意赶回来一趟了。”
“好。”
小冰东张西望地扫视了一眼屋子，企图搜寻到柯晏遗落的东西，比如手机充电器之类的，“忘带什么了？”
柯晏停顿了片刻，只悠悠地吐出一个字，“你。”
“……”小冰不再东张西望，贴着手机的耳朵，蓦地有些发烫。
“记得把自己打包好，写好柯晏收，帮我寄到云海，可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