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俊杰在段寒江的逼问下沉默了片刻,突然暴发出来,“她个荡|妇,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整天躺着给别的男人日!你说她该不该死!我是想杀了她的!我还带了刀!可是我下不了手!最后我把刀扔厕所垃圾桶了!拿了她的手机和钥匙!我已经决定不要她了,这种破鞋谁要谁捡!”
段寒江迅速地分析胡俊杰话里的关键,从桌下拿出一张尖头菜刀的照片,摆在胡俊杰面前问:“你带的刀是这把吗?”
胡俊杰低头,把照片拿起来打量了个仔细,说道:“是,林小刀,刀把上有这三个字!”
段寒江再问:“你到宾馆见到钟可是几点钟的事?”
“今天早上,天才刚亮,不知道几点?”
“你见到和钟可在一起的男人了,对吗?”
胡俊杰迟疑了一下,直说道:“我一直躲在楼梯间里,看到那个野男人出来才去找那个荡|妇的!”
“你是怎么知道钟可在什么地方的?”
“她的手机啊!我买的时候专门打听了,只要设置一下我就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所以,你是在看到那个男人从哪个房间出来才知道钟在哪个房间?你见过和钟可在一起的男人?”
胡俊杰奇怪地盯了段寒江一眼,没有否认。
段寒江倏地一掌拍桌,对着他问道:“所以,你就杀了钟可?”
“不!我没有,我拿走了手机和钥匙,她让我滚我就走了,可是我想不通,凭什么是她让我滚,明明是我不要她了!所以走到半路我又回去,结果!结果发现她死了,样子很惨!我,我害怕!我只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我没杀她——她死了——她死了——”
胡俊杰猛不迭地又捶起了桌子,剧烈地挣扎起来,完全地无视了段寒江和旁边的笔录员。
“你重新返回去的时候,门没有锁?”段寒江紧接问了一句。
不过胡俊杰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整个人都沉浸在狂躁之中,像是把自己从手铐里撕扯出来一样。
段寒江起身说:“想办法让他安静,找个精神科的医生给他鉴定一下。”
说完他走出审讯室,杨怡君正好过来找他。
“段队,我终于拿到了夜风会所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这种地方的监控可真难搞,谁他妈都有关——”杨怡君隔着段寒江两步远,还是能感觉到段寒江身上的寒气,话头兀然顿下来,小心地询问,“段队,怎么了?”
段寒江瞥了眼杨怡君,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胡俊杰可能有精神疾病,现在还不确定他是凶手,可我怕他——真是凶手。”
杨怡君想了下才明白过来段寒江的意思,如果胡俊杰有精神病,又是凶手的话,那么就可能无法判刑。
瞬间她也凛出了一股寒气,作为警察,这是最不想遇到的情况之一,因为明明已经破了案,却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不能定罪,甚至这有时会成为凶手逃脱罪责的手段。
“段队,如果胡俊杰就是凶手怎么办?”杨怡君追上已经走到前面的段寒江。
段寒江眉头松不下来地回答,“没有如果,只有证据。”
接着,段寒江去了技术组,平阳宾馆的视频他之前已经看了一遍,现在又和夜风会所的视频一起再看了一遍。
之前看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胡俊杰,只注意到了钟可在11点20分在前台开了房,然后上楼。这一次段寒江不只发现了胡俊杰,还有林中晖。
首先在夜风会所的监控里,林中晖在晚上8点34分出现在夜风的电梯里,但是并没有和钟可一起离开的画面。倒是之后在平阳宾馆的监控里他大大方方地出现了好几次,从进去到上楼,再到第二天离开都被拍得清清楚楚的。
反倒是胡俊杰,在昨天晚上11点45分时撞进‘夜风’,造成了一定的混乱,最后被保安赶了出去。然后在12点23分出现在平阳宾馆的大堂,之后没有出去的画面,直到第二天8点17分他再次从大门进了宾馆。
从监控上的时间线看来,林中晖和胡俊杰说的大体上都能对上,但是这并不能洗清胡俊杰的嫌疑。
胡俊杰8点17分再次回到宾馆,但是监控没有再拍到他离开的画面,就没有能够证明他是回房间看了一眼就离开。同样有回房间杀害钟可再离开的嫌疑,或者说是他先杀了钟可,离开之后才想起有什么证据落在现场,再次返回来?
段寒江靠着椅子,对着电脑,视线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贪吃蛇已经完美地通关,可是他还是没有想通。
现在虽然胡俊杰的嫌疑最重大,可是他总觉得这个方向不太对。
林中晖是早上6点离开宾馆的,胡俊杰在林中晖离开宾馆之后去找了胡可,那时胡可还活着,到8点17分后,胡俊杰再次回到房间,胡可已经死了。
若按胡俊杰没有说谎来看,凶手作案的时间就可以缩短到7点到8点17分左右这个时段。
段寒江收起刚从技术组拿回来的手机,起身对背后的人说:“把平阳宾馆6点半到8点半这个时段的所有监控都排查一遍,寻找一切可疑的人物。”
地平线升起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段寒江甩着手机站在苏凤娇家的门前,随手一按,看了眼时间,他随即敲响房门。
疑犯被捕,苏凤娇需要做笔录,这点小事本来用不着段大队长亲自来的,但是为了维护他英武的形象,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假扮嫖客的事。另外想到聂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