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地域广阔,极北之地中河镇自是偏远,三人出发时又已经接近晌午,纵然江舟御扇携风也要傍晚方能到达。
走了一阵子,洱喜觉得有些饿了,央江舟一起去吃饭,三人走的小路,孤僻幽静,走了老远才看到一家面馆,看起来十分简单朴素,里边摆设也确实只有简单桌椅。
墨迟心里十分鄙视洱喜,又畏惧江舟,只得随从。面馆里零,三人落座后点了三份素面。
吩咐走了小二,洱喜献宝似的悄声对江舟说:“公子我和你说,我其实可会做饭呢!”
“哦?哪日有幸一定要品尝一番。”江舟微笑答道。
“好的好的,那你喜欢吃什么?”
洱喜趴在桌上,下巴垫着手臂,眨巴着眼睛看着江舟,虽说这几日和江舟关系飞涨,但是对江舟喜好却不甚了解。
“桃花羹吧。”
于江舟而言,自那女子去了之后,他便从此食之无味了,所有食物都食之如木屑,后来自己干脆辟谷。
但江舟不想扰了洱喜的兴致,随便说了一个。
洱喜默默记下,想着哪日要给江舟露一手。墨迟突然轻踢了一下洱喜脚,示意他们注意刚进来的二人。
这二人倒也奇怪,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束腰红袍,青丝束成一股辫,皓齿明眸,一身英飒之气怕是世上男儿也要让她几分。
男子身着灰色宽袖华服,看起来病恹恹的,长发披散着,眼神看起来还有几分阴戾。
女子落座后,男子似乎嫌弃这家小店破旧,犹犹豫豫勉强落座。小二倒是殷勤,跑去倒茶,女子大概渴了,一饮而尽,男子却嫌弃地推到一边。
“你吃什么?”女子声音洪亮,只是一句平常的问话,却让小面馆里为数不多的人齐齐回头看他们。
男子似乎很嫌弃女子,摆摆手。看了看小面馆的简陋,缓缓轻声说:“鹭鸶雪中藏。”
女子单手握拳锤了一下桌子:“日、大少爷你再矫情我把你弄成雪中藏!”
小二看着这一对怪人也是苦不堪言,忙赔礼圆场:“这位小爷,我们就是一荒郊野外的小店,哪有机会听说过您那什么鹭鸶雪中藏啊!您行行好,不如来碗素面?”
男子看着女子道:“那我就不吃了。”那女子鄙夷了男子一眼,吩咐小二上了一碗素面,自己吃开了。
洱喜看了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叫来店小二,轻声吩咐了“鹭鸶雪中藏”的做法。
洱喜能会做这道菜,当归功于洱喜恩师魏大海,当年洱喜隐匿身份在魏大海所在金华酒楼学厨,除了学了一手好厨艺,还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富贵子弟多喜欢来金华楼小聚,和金华楼菜名也是分不开的。
这魏大海不同于其他厨子,其是一雅厨,色香味摆盘自然不必言述,雅就雅在菜名,别家的清炒时蔬、红焖鸡翅、枸杞银耳羹等等,来他这儿就变成了“碧玉妆成一树高”“彩凤双飞”“翠沼残花片”
洱喜亲眼见过某家公子,和女子指着一道名为“颠鸾倒凤”的盐水萝卜调笑,只是这菜被这公子的筷子捯饬过后,洱喜觉得叫“一尸两命”似乎更加合适。
再说这小二,给男子端来一碗素面,男子未拒,一筷子扎了下去,竟戳破面下一枚荷包蛋。
男子似乎十分满意,询问了小二几句,便向洱喜三人走来,红衣女子也不理会他,闷头吃面。
“小可爱,你是他什么人?”那男子对洱喜说到。男子嗓子又尖又细,像极了夜晚嘶声嚎叫的野猫,极不舒服。
洱喜坐在江舟旁边,墨迟坐洱喜对面,显然问的关于江舟。洱喜身着男装,如实答道:“我是这位公子的随侍。”
江舟抬眼看着眼前男子,防备而警惕,墨迟也不吃面了,停下来玩味看着这一幕。
“我最喜欢聪明的小可爱了,不如你跟了我,我会待你比他好百倍的。”
那男子直接坐到了江舟对面,看着洱喜,眼神中病恹也少了些许。
在洱喜眼中,这男子八成脑袋坏掉了,心中鄙夷:你气质风度和江舟差了十万八千里,整个人像只饿死鬼,如何这么有自信。
洱喜断然拒绝:“我自小服侍公子,公子就是我的亲人,我绝不会弃他而去。”
那男子反而一脸委屈,拽住了洱喜袖子:“不嘛,我真的好喜欢你。”
洱喜无言,手往后缩,江舟脸色一沉,一阵利风穿过那二人之间,洱喜看到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银线从眼前飘落。
女子看到此情形,匆忙赶来,对着男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紧接着对江舟等人赔礼:“抱歉,兄长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舟脸色沉着,语调阴冷不带感情:“差点将活人做成傀儡,只是添麻烦了么?”
红衣女子看着眼前书生一般的男子,明明一脸从容平静,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能明显感觉到他压制着愤怒,这愤怒一旦爆发出来,恐怕不是她二人能处理的。
“小可爱太聪明了,我最喜欢聪明的娃娃了。”那男子像是还不知道自己错误的严重性,还在说着。
红衣女子突然狠狠地抽了他两个耳光,男子嘴角流血。
这一下惊呆了洱喜,本来自己无碍,想着江舟恐吓他们一番也就罢了,只是这女子出手真狠。
男子被抽后,果然不说话了,只是一直委屈的低着头,不时偷瞄洱喜几眼。
洱喜无奈,对江舟说:“公子,既然我也未受伤,况且这位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