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同不为所动,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来,淡淡说道:“过夫人的‘红颜易老’,正好给你尝尝滋味。”
穆天良神色再次呆住,忽地整个身子都匍匐起来,脑袋在血泊中一点一点,竟是对着厉同急急忙忙地叩起头来:“求求你,厉同,厉公子,厉大爷!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不要让我这样活着白白受人侮辱!”
武狂风皱了皱眉,沉声道:“厉同,穆先生怎么说也是长辈前辈,事情不可做绝,给他个痛快吧。”
厉同却微微摇头:“武公子,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你只看到他穆天良不愿意活着受人侮辱,却不想想,为何一个人落难之后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帮助自己,反而会以为别人都来侮辱他。”
“因为他没有亲朋好友,他周围的人都以侮辱别人为乐事,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
“以今日为例,你看他如今手脚全都断了,多么可怜,尤其白发苍苍,叫人想起家中长辈,颇为不忍。可惜我丹霞派上下所有人,无不愿意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看他这猪狗一般的模样,无不心生快意,为何?”
“为何?”武狂风下意识地跟着问道。
“他依仗自己强大,三番两次威胁要灭掉我们丹霞派,毁去我们所有人的习武之处和依靠,对于我们许多人来说,丹霞派甚至就是我们的家。灭门毁家之仇,难道能够因为敌人求饶就心生怜悯吗?”
厉同冷冷说着,再一次指向穆天良:“你在看他,悔过之意何在?强大了便不可一世,肆意欺负弱小,害的人家破人亡也不过是他心头一乐。弱小了呢,这等可悲模样……我只问一声,原来你也是怕痛,也是怕死的吗?”
武狂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厉公子……这世间上谁又不是如此?你如今强了,不一样是这样行事狂放吗?”
“哦?原来是我逼上你们武家,一次比武不成,二次比武,一次失败不认,还要接连数次不认?原来是我放言,要灭掉你们武家,只因为我自己心头不爽?”厉同冷笑着反问道。
武狂风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再也说不出话。
丹霞派众弟子听了,齐声欢呼:“厉师弟说得好!”
“厉同说的太好了!对仇人客气什么?”
“他要这么对咱们,咱们就该这么做!”
其他观看的众人如武玄门掌门莫如阴等人都微微思索起来:这厉同倒真是个性鲜明,你不来惹我,我懒得理你。你若来惹我,我让你生不如死。这等个性仔细想来,似乎也并非太难相处,倒是可以暂且放下心来,不必担心他因为年少得志而胡作非为了。
厉同拔下酒葫芦塞子,朝着穆天良走去。
穆天良神色惊恐地看着他,脸色比死人尸体都要苍白,配合着脏污不堪的鲜血,倒是有几分狰狞可怖。
厉同走到他跟前,见他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由地神色微微一怔,再仔细一看,这穆天良竟然已经活生生吓死了。
微微摇了摇头,厉同喃喃说道:“看来我的话,你就是死了也没听进去。若是真有来生,恐怕你还是这等叫人厌恶的性格,也是十分悲惨……”说着话,厉同收起酒葫芦,手中长刀一动,将穆天良头颅斩下,将他身首两段。从外面游历了这些时间,他也学的更加谨慎了许多,这一刀下去,不管穆天良是真的吓死了还是用闭气功夫装死,都绝对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