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人赶过来得非常迅速,不出夏绮莉所料,来的都是女子,贾玲珑拉着她刚好要出门,却又被那些女子堵了回来,其中一个看见地上的大小姐,急忙跑上去搀扶,道:“珍珍姐姐,发生了何事?”
那大小姐被搀扶着勉强站立起来,指着贾玲珑和夏绮莉对她们狠声道:“你是不是人头猪脑?还问什么,把这两个小贱婢给本大小姐抓住,本小姐要在她们脸上刺字!”
问话的女子顿了一顿:“这个……这位是贾府的玲珑姑娘吧,珍珍姐姐,您消消气,连珍珍姐姐您都受了伤,我等可是更加打不过她了。”
珍珍气得直跳脚,当然,前提是她的脚还能跳起来,她龇着声喊:“我是被她和另外这个贱婢偷袭才失了手的,你这蠢货怎的不会想想,平日里园子里办剑舞,这贱婢有哪一次能赢了尔等?”
女孩子还在犹豫不决,门边的另一名女子跳了出来,挽起遮手的一双长长云袖,露出两截藕臂,谄媚地说:“珍珍姐姐,兰兰她胆小怕事,一向都靠不住的,还是看妹妹我怎生收拾这两个小贱婢!”
被叫做兰兰的姑娘拦住她:“枫姐姐,你误会了,并非兰兰胆小,正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兰兰也是怕万一给金掌柜添了麻烦,回头母亲大人还是要和人家赔不是,岂不失仪?”
“甄兰!你到底动不动手,要是怕尽管滚下楼去,本小姐在这里受了屈辱,难道还要上外间去解决不成?若是金掌柜要向我等追究,赔她两锭银子便是,何需母亲大人亲自上门?”珍珍这回是气红了眼,兰兰就算搬出母亲的威严来吓她,她也铁了心决不妥协。
夏绮莉从她们开始争执就一直站在边上观察,先前被她和贾玲珑揍了的珍珍应该是说话能做得准的,后来的两人虽然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却丝毫没有能拿得了主意的样子,至于还站在门外低眉顺目的四人,看来就更没什么话语权了,单以人数来说,珍珍等人肯定是占了优势,她和贾玲珑对付一个珍珍就非常吃力,何况还有另外六人。
贾玲珑脸上倒是看不见惧色,她夏绮莉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这种情形也不至于让她大呼小叫,三个女子争执的时候,贾玲珑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夏的头,像是……在摸一条小狗的脑袋。
她脸上不好作出嫌弃的表情,也不可能出现贾玲珑期待的享受模样,贾玲珑斜乜了一眼她的脸,见她双眉微蹙,似在出神,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夏妹妹,不要理她们了,我们走。”
珍珍听见贾玲珑的话,恶意地发出“嗤”的笑声:“还真想走啊,没门儿!”
她不顾瘫软的双腿,直扑到两人面前站定,扶她的兰兰几乎是被她拽着来到门边,差点没扶住,一时间满头大汗,道:“珍珍姐姐,金店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呼到她脸上,珍珍用的力气应该很大,手掌才让开,兰兰的脸上就现出一个周围带了青色的红手印,她的眼里积满了泪水,却不曾皱一皱眉:“姐姐,若是你不想要兰兰的话,兰兰走就是了,无需姐姐如此费神。”
珍珍一转头见她泪眼婆娑,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怜惜:“兰兰,是姐姐不好,你原谅姐姐,姐姐是被气糊涂了。”
夏的汗毛这时要多直就多直,太恶心了吧,一个女孩子,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另一个女孩子,她们难道不觉得周身不适吗?夏绮莉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手臂,别开了脸,感觉实在难以直视。
趁着大小姐珍珍在哄着她的“妹妹”,贾玲珑挽住夏绮莉快步冲向门口,门口几人似乎也不是什么易与的角色,刻意往两边排开,堪堪正挡住了整个门,贾玲珑和夏绮莉不得已又退了回来。
这时,一个清脆而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这里究竟怎的一回事?”
夏绮莉循声望去,从门口阻挡的四人背后,一个身穿湖绿色纱衣、袒胸露背的女子,分开四人组成的人墙,摇曳生姿地步入隔间中。
夏绮莉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她并非是化了浓妆艳抹,也没有特别清水芙蓉,女子两颊显然淡淡上过一点粉,弯弯的娥眉犹如水墨画上的远山,黛色悠然,朱唇边一点朱砂痣,更显风韵雅致,丹凤美目之中,看不到世俗里半点尘烟。
隔间里的大小姐看见来人,不可一世的嚣张微有收敛,尖细的嗓音也稍微沉了沉,道:“金掌柜的,此地虽是你的地头,可这金世酒楼我们甄家没少帮忙看顾,今日我被贾家贱丫头和她的相好暗算一通,这笔账你能给她背得起么?”
金掌柜哀叹一声,道:“甄大小姐,方才负责传菜的堂倌儿与奴家讲了因由,奴家思前想后,觉得实在是对不住大小姐,因此特地前来请罪,改日必上贵府给令堂登门谢罪,今儿的事也是奴家等准备不周,万望大小姐莫再迁怒贾姑娘。”
珍珍虽知金掌柜与母亲素有交情,但她长这么大,与贾玲珑手下过招无数,也不曾像今天这样败得如此难堪,如果不能讨回面子,她又如何能在这青奇小城继续立足?
夏绮莉颇能揣测到她的想法,自身本也不愿多生事端,不过,金掌柜既然露面,此事当是由旁观者来评判解决再好不过,她主动上前笑意盈盈地道:“金掌柜,其实今日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这位珍珍小姐有所误会了,贵酒楼不过是依照规矩做事,珍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