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天已经黑了,内院的角落里也点上了大明角灯,但四周还是昏暗蒙昧的。
妩绪姑姑说完话后便带着士兵离开了,而后,人群便开始动了起来。
妃倾慢吞吞的跟在人群后,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天上大而明亮的月亮,勾唇笑了起来。她不知道别人见到的是什么样的,但她看到的这个迎新院却是亮堂堂的,一草一木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由得想起月来,脸上的笑容便更加明媚起来。也就在这时,人群的前面突然有人低低的叫了起来。妃倾被叫回了神,便奇怪的走向前,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啊?!”妃倾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也低声叫了起来。
原来这一排过去的东厢房,外面看着有许多门许多窗好像有许多间屋子的样子,但其实里面都是打通了的,这一排东厢房就只有一个房间,而且,也只有一张床,一张极其夸张的又长又大的木板床。除此之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被子、枕头、椅子、桌子等等,什么都没有。
妃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楼上看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下来,道:“楼上也一样,也是这个样子的。”
去西厢房,正房等打探的人也陆续跑了回来:“这里的房间都是这样的,都是一层只有一间房一张床,其他什么也没有。”
接着又有人报道:“西厢房全部是男生,东厢房这边全部是南城门的人,正房和两边的耳房则被东城门和北城门的人占了,我们来晚了,根本没地方住!”
“不是还有后罩房和倒座房吗,那里也有人住呢?”
“我去看了,倒座房又冷又潮湿,根本不能住人!”话落,有人接着道:“后罩房倒是可以住,但是我们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啊,怎么办?”
西城门的人大多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她们住在西部坊肆客栈里,所以入太学城便走了西城门。因此,西城门的人比起东、南、北三个城门人数加起来还要多一些。也因如此,入城检查登记就用了比其他三大城门多了不止一倍两倍的时间。所以,等她们来了,其他城门的人早就到了,房间也早就被她们占好了。
人群中有人不愤起来:“凭什么啊,凭什么叫我们住后罩房住倒座房,我要住正房!”
“对,对,我们要住正房!”有人大声附和,但也有人道:“你们要住正房那你们住去吧,反正我只要后罩房就可以了。”说着就往后罩房的方向去了。
“哼,胆小鬼,就凭你这样的能进太学,做梦吧你!”话落,却见有几个人拉拉扯扯的,也向着后罩房的方向走去。那人大怒,道:“走走走,要走都走,我才不稀罕你们了!”
不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却有更多的人向后罩房去了。这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快要大半的人了。陆陆续续的还有人要走,后罩房却有人喊道:“不要再来人了,已经满了,挤不下了!”
最后陆陆续续去后罩房的人又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
“她爷爷的!”却是刚才骂人的人,双目圆瞪,气呼呼的道:“别给老娘摆出一脸哭丧样!我就不信我们今晚就没地方睡了,走,和我一起去正房!”
这人叫娅舟,身材高挑,声音响亮。虽然一身粗衣,但天庭饱满,眼神晶亮,看着有几分威仪。再加上她行为粗豪,胆子极大,便也有些人服她。
于是,她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哄应。但也有人小声道:“这样不好吧,东城门和北城门的人,大多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家的女儿,我们去了,得罪了她们怎么办?”
“这……”有人定住脚步退缩了,却也有激进分子道:“得罪了就得罪了,大不了一条命给她就是了,怕什么!”
“这个妹子说的好,怕她什么!”还是娅舟,她说着这话后,握拳伸臂到头顶,大声道:“你们,不怕的都和我到正房去!”
同一时候,从东厢房里走出了一个灰白衣裙的女子。
只见她进前对一群人微一施礼,声音不大,却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分外清楚:“诸位,我叫婉琉璃,我代表我们南城门的人来说话。”见众人都停下了脚步,于是接着道:“诸位,我们南城门的人将屋子腾了腾,勉强腾出半间房,诸位……”她抬眼扫了下在场仍然为数众多的人,微微颦眉,有些为难道:“这……像是只能住下小半的人。”
刚刚激动的人群被她挡了下来,先是听了她的话后大多面露喜色,但听到她后面说只能住小半的人后,不觉又苦了脸,面面相觑起来。半晌,只听人群中一人道:“那就让年纪小的,和今日刚赶到青城,十分疲累的人先去休息吧。”
这人声音平和安稳,让人听了心中很是舒服。便是看着脾气火爆的娅舟也出声附和道:“对,小妹子和连夜赶路的先去休息,其他人不准浑水摸鱼,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于是,人群就又去了小半,但剩下的,却是还有一百多人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小妹子,你怎么不去?”这问的,却是妃倾。
妃倾刚才在看了房间布局后正自惊讶间,无意中转眸,隐约看见正房屋顶上好像有一道白光闪动,好像是个人。但太学城守备森严,怎么会有人?妃倾不确定,便分神注意着,便没怎么留意当前的情形。
所以,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