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目光又落在卷宗上,淡淡道“我若是不让你去呢?”
容九瞧着他静冷如玉的面容,不由地握紧了他的手“那我就是抗旨不遵。”
“你少拿陛下当挡箭牌。”
容九依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相公不想我去,那便不去了,长安也非太平之地,我回药庄养胎。”
沈丞如何会看不出,她这是在以退为进,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但她此举意在引萧家出手,若萧家真的藏兵盘龙山,那便是将她置于险地。
沈丞淡淡地“嗯”了声。
容九身子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抬眸看他,笑意微淡“父皇那边,便由你去说,我先回去了。”
怀里一空,沈丞贪恋那一抹温软,眼底的清冷微微一敛“阿九,”
容九回身看他,静静道“都说出嫁从夫,日后,我定也以夫为天,相公想我做一朵菟丝花,我便事事依附于你,相公天纵之才,总能护住我们娘俩,不至于让岭南王,抑或是萧家,杀上药庄,要了我们的命。”
沈丞心底一动,连忙起身,握住她的手腕“阿九,”
容九挣脱了开来“我该回去了,不然夜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要露宿荒野了,冬夜雪寒,太冷了,相公若是哪日得空了,便回药庄看我们。”
说着,抬步往外走,沈丞从背后抱住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着声叹道“你呀,总有办法逼我,阿九,我该拿你怎么办?”
“若我消磨了一身的棱角,如天下女子一般,处处顺从,处处卑微,相公便也无需为难了吧?”
容九淡淡地说着,仿若没有任何的生气,沈丞心底顿痛,不由地想起她那日说过的话。
她说,人活于世,有万千波澜,不进则退,倘若能与他携手共抵风雨,艰险何惧,生死何妨。
这样傲然从容,才是他的阿九。
而他亦说过,终此一生,容她、纵她,宠得她娇纵、跋扈、善妒,让她快活恣意地活着。
沈丞转过她的身子,眼中柔色微漾“你是我的软肋,我总想处处护你周全,是我关心则乱了。”
容九低着眸,没有说话。
沈丞低下头,覆上她的唇,温柔地吸吮辗转,哑着声道“别跟我怄气了,好不好?”
容九被他吻得微微喘息,委屈道“是你不信我,不信我能护得住自己,不信我能与你一起共抵风雨,你处处不让我操心,处处想护我周全,你把宠得跟个废人没两样了。”
“嗯,是为夫错了,”沈丞温柔地摩挲着她润泽的红唇,“为夫向阿九赔罪。”
容九呼吸急促起来,抬手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沈丞又吻住了她,吻得她双唇红肿麻,容九在他心口处,轻锤了一下“我要怎么出去见人?”
“如此娇态,岂可便宜他人?”
沈丞抚在她腰上的手,重重一揉,一股酥麻涌遍全身,容九呼吸微有凌乱,依偎在他怀里道“盘龙山一行,我会量力而为的,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等扳倒萧家,天下安稳,我们便不问政事,缱绻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