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心中悲恸,面容也在一瞬间更为苍老起来,回身对容九道“公主几时进宫?”
容九微笑“老夫人何时方便,何时派人告知本公主一声。”
穆老夫人深深一揖“臣妇多谢公主。”
“穆妃是生是死,都该由国法宫规裁定,本公主希望老夫人能明白。”
穆老夫人抬头,就见容九笑眼深沉清冽,心头一凛,了然道“臣妇心中有数,不会让他人钻了空子。”
这个他人,自然是穆衍,穆衍不敢把手伸进宫,但若是知道穆老夫人要进宫探望穆妃,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借穆老夫人之手,对穆妃下手。
好在穆老夫人并不糊涂,容九让陵月送穆老夫人出府门“老夫人慢走。”
陵月折身回来时,容九正坐在案前饮茶。
陵月长叹了一声,感慨道“不管穆衍和穆妃有多可恨,但白人即将送黑人,穆老夫人也真是可怜。”
容九抿着茶,看着外间的烈阳,慢慢道“这只是个开始。”
“难道权势就真的这么重要吗?穆衍多行不义,”陵月突然顿住了,惊疑道,“从来没听说穆衍有头疾心疾,怎么突然就无药可医了呢,难道真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
容九悠然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他若是把《菩提图》交给穆王,自然不会有什么报应,可惜啊,他贪心不足,昧下《菩提图》,还要反咬我一口。”
陵月眸光一亮“公主不会是在图上下毒了吧?”
容九用小白的血,混合其他毒物,研制出毒药,再混入颜料之中,绘成《菩提图》,只要穆衍研究图中的玄机,便会中毒,日积月累,不用她出手对付,穆衍也时日无多。
穆衍喜欢借刀杀人,容九也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容九神情冰冷一片,漠然道“都说我睚眦必报,护短不讲道理,穆衍敢算计我,便该想到下场。”
陵月诧异道“长安城那么多名医神医,怎么就诊不出来?”
容九在她额前轻弹了一下“他们不都说我医术无双吗,自然是我厉害喽。”
陵月一笑,笑意还未漫开,又淡了下去“穆妃私通赵行,杀人害命,大好时机,可惜不能将穆家治罪。”
“谁说的。”容九唇角一扬,带出一抹精光,“穆家脚下尸骨无数,鲜血淋淋,气数也该到头了。”
陵月蓦地一惊,犹疑不定道“真要将此事降罪穆家,穆妃与人私通一事,便会人尽皆知,陛下恐怕不会答应吧。”
“穆妃之罪,又岂止私通一罪。”
“公主是说禁术之事?”
“厌胜之术,巫蛊之乱,向来为皇室所不容,穆衍以为穆妃要害的人是明珠,穆家便可置身事外,事情又岂会那么简单?”容九微微一哂,似笑非笑,“小人身上并无生辰八字,穆妃要害的人,是明珠,还是另有其人,又有谁能知道呢?”
穆老夫人回到穆家,在小厨房,亲手做了一桌菜肴,刚出寿安堂,穆清歌便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