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挑唆穆妃行厌胜之术,谋害容九,震惊了朝野,百姓先是看着禁卫军围困了穆家,押着穆清歌从穆家出来,又看着穆衍和穆清扬被押解回府。
整个长安都在议论纷纷,穆家却是死寂一片。
穆衍回了穆家后,先去了一趟寿安堂,却被告知穆老夫人在祠堂。
穆老夫人站在祠堂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并未进去,也不知站了多久。
“母亲,”穆衍上前,站在穆老夫人身边,目光在大门上一落,须臾,又侧身问穆老夫人,“母亲为何不进去?”
“穆家大厦将倾,我有何颜面再见穆家列祖列宗?”穆老夫人面色很淡,声音却是沉痛,“百余年,穆家风光了百余年,此次之劫,终成灭族大祸。”
“母亲勿要忧心,我已想到办法,定能护得了穆家平安。”
“陛下贵为天下之主,穆家是风光犹在,还是满族覆灭,皆在陛下一念之间,可你我心里都清楚,陛下已容不下穆家,逃得过这一次,却未必能逃得过下一次。”
“多事之秋,穆家还要靠母亲撑着,母亲切莫心灰意冷。”
穆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收回目光,侧身看着他问道:“这一局,我们与陛下,谁能胜出?”
穆衍傲然道:“只要还有喘息之机,就算事成定局,我亦有力挽狂澜之法。”
穆老夫人心头哀然:“即便此次化险为夷,穆妃和歌儿却是必有一死,她们之中,不论谁死,都是锥心之痛。”
“母亲,”穆衍似是担心会刺激到穆老夫人,声音都放轻了不少,“娘娘昨夜......自尽了。”
一抹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穆老夫人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穆衍连忙伸手扶住她:“母亲,节哀。”
穆老夫人喉间顿然一片咸涩,竟是涌上了一抹腥甜,穆衍劝道:“哀能伤人,母亲切莫太过伤心。”
穆老夫人压下逆涌的血气,悲痛地闭上了眼,苦涩道:“该来的,终究避免不了。”
穆衍道:“母亲昨日与娘娘说了什么?”
穆老夫人却是不愿再提起,许久,睁开眼,问道:“你说,你已想到应对之策?”
穆衍点头:“陛下顾忌穆家势力,所以,早朝时,才没有降罪穆家,陛下虽贵为一国之君,却也有掣肘,顾虑之事,甚至比我们还多。”
“任何事皆有代价,穆家想要全身而退,就势必要踩着他人的尸骨,你准备以何人的性命作伐?”
“穆家几百口人,不能沦为陛下刀下亡魂,若能以数人性命,换我穆家百年风光,有何不可?为了保全穆家,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儿子一日都未曾忘记母亲教诲,定会护得穆家昌盛繁荣。”
穆老夫人痛心疾地看着穆衍:“用他人性命换来的一切,就算让你攥在手心里,你能心安?”
穆衍漠然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论是谁走到这一步,都会以他人性命,换自己一条生路,母亲慈悲心肠,不愿染他人之血,不妨置身事外,一切我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