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轻笑着上前,眸光在连翘身上扫过,微微颔首,最后再严啸身旁站定,薄唇轻启。
“这人,是寒江州安插在无极阁的细作,本王也是前几日才收到消息的,本想着回到阁内再行处置,但眼下见他想在无极阁内掀起波澜,当然是留不得的。”
严啸被容渊的话噎住,寒江州与无极阁对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人若真是寒江州的,那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更何况容渊才是无极阁的君王,严阁老做事还是要留三分颜面的,冷哼一声,开了口:“但这件事情,终究是呀给天符城一个交代的,南溪和连翘的嫌疑不能排除。”
容渊唇角上扬了几分,虽是笑着,但眉眼却冷上了几分:“有人真的见到南溪拿着剑杀了弘黎?还是见到连翘拿着剑杀了弘黎?”
“这?”
最先见到的丫鬟已经被连翘下了毒,倒是没有谁亲眼见着,而且河凉南家也不是能够轻易得罪的,一时间底下的长老们,开始沉默不语。
“哼,天符城的城主已经在赶往无极阁的路上了,到时候还是君主去向他们解释吧。”严啸一挥袖袍,带着几位阁老退出了刑殿。
就在严阁老转身的一瞬间,容渊开了口:“限时三日,连翘,南溪你们二人一同破案,若是抓不住杀害弘黎的真凶,你们两人便自行去向天符城主交代吧。”
严阁老的身形一顿,但仅仅是一瞬间,便带着几位阁老离开了。
殿内的长老们见阁老都离开了,也都散去了,只剩下几位随侍。
容渊看向连翘二人,仔细的将那日的情形询问了一遍,才轻叹一口气道:“是局死棋,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天符城与河凉南家的矛盾都会愈演愈烈啊。”
刚刚死的那名小厮,连翘可不相信是寒江州派来的人,容渊杀了他,不过是想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制止住,但若不是寒江州的人,那便只能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了。
知道连翘心中所想,容渊轻轻摇头:“不过是想浑水摸鱼,被有心人安插进来的罢了。”
不知怎的,连翘总觉得这件事情与那黑袍人脱不了干系。
她微蹲下身,将一枚药丸放进楠香的嘴里,再用银针封住她的几处穴道,楠香的面色开始泛红,一口黑血吐出,醒了过来。
见着转醒的楠香,连翘唇角勾出一抹玩味,将她面颊上的冰蚕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容颜:“你又是谁派过来的呢?”
楠香咳了几口血,有点儿幽怨的看向弘颜。
“她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等主上回来。”顿了顿,弘颜继续道,“昨日夜里,收到消息后,我就去楠枫殿查探了一番,没有结果,想去询问真正的楠香,但我赶到之时,她已经死了,手里拽着一块锦布。”
连翘接过弘颜手上的仔细的打量起来,随即眉尖皱了起来。
倒是南溪先冷笑出了声:“这是我河凉南家特有的锦织缎。”
随即他面带愧意的看向弘颜:“对不起,你弟弟他是在我殿内丧命的,我有着推脱不掉的责任。”
弘颜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南溪的肩:“幸好我昨夜赶到之时,黎弟他的尸身未僵,我已经用天符城的秘术保存起来,只等父亲赶到,黎弟便能苏醒了。”
“能死而复生?”连翘听到弘颜的话,惊讶出声,这世间,还能如此?
“不能,但是我弘家的人,自出生起,体内便会被种魂,只是种魂的秘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而且即便是唤醒之后,生前的斗气便会化为一片虚无。”说着弘颜的眸子闪现一抹恨意,究竟是谁伤了他弟,他一定会让那人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即便天符城的人不是依靠斗气为生,但是成为废人,这也是难以接受的。
似是想起什么,连翘上下打量着弘颜:“你弟弟遇害之时,穿着祭祀服,天符城的祭祀师是时时刻刻都是这个打扮吗?”
“不是的,只有祭祀之时,天符城的人才会穿上祭祀服,但也不乏以祭祀师为荣的人,但黎弟他自小便不喜欢祭祀服,说穿起来像女人似的,所以除了祭祀大典和非必要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穿的。”
听弘颜这么说,南溪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日在我房内的两人都穿着祭祀服,再加上我认识你弟弟,便自然而然的将两人都认成了天符城的人,现在想来另外一人倒是面生得很,从未见过。”
对,那日事发突然,连翘又对无极阁的人不熟悉,只能靠着衣着辨别身份,而南溪被下了控魂散,思绪混沌,根本无法辨认。
“弘颜,你去接你弟弟的时候,可有见过另外一具尸体?是否是真的祭祀师?”连翘轻蹙这眉。
“当时我忙着将黎弟的尸身保存,倒是没有太过注意。”弘颜摇头,“当时只见那人是穿着祭祀师的衣服,就没有仔细查看,将他放在了占星殿的地室内。”
“糟了。”南溪喊了一声,跑了出去,离夜与弘颜跟了上去。
此时木苓追了上来,拉住连翘的手,轻声道:“连翘,你让离随侍给我的香灰,真是在楠枫殿里找到的?”
连翘轻轻点头:“难道这香有什么问题吗?”
木苓看到连翘点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这香,是我炼制的。”
“你炼制的?”连翘挑眉看向木苓。
“是的,这香是我第一次炼制的,但当时失败了,明明已经被我倒销毁了,怎么还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