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我挑了挑眉，不可置信地冷笑了声，“芝箬神女同我，有什么可交易的？”
“溪竹神女大抵听说过，在朱雀族东部有一处山谷，名唤梵伽谷。而我，正是掌管那梵伽谷的神女。”芝箬笑道，“梵伽谷内生长着一种叫做娑罗草的仙草，有两层功效。一则可以滋补内力，功力不亚于那玲珑心窍；二则修魂补魄，可助魂消魄散者再次转世。梵伽谷外有十二头凶兽把守，谷内戾气甚重，凶险异常。若想入谷，必得先从我这儿讨得一张入谷令和一颗自保的灵药。”
她见我听到“修魂补魄”四字之后神色一动，眼波微微一转，继续说道：“这灵药是用于对抗梵伽谷内的戾气的，我自然不会给你，可这入谷令，你若是想要，我倒是能够给你。你觉得如何？”
“若是我从你那儿得了入谷令，你要我给你什么？”我冷静地望着她，轻声问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给我，我希望的，不过是你能入这梵伽谷……”她用手轻轻拍了怕我的肩膀，“义兄同杏林君给你的那些药，都是为了延缓你体内的寒疾发作的，若是你进了梵伽谷，身体受了那戾气，即便是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再抑制住你体内的寒疾。我要的，不过是你能早些死罢了……”
“你当真这样恨我？我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即便要同你争他，又能争几时？”我漠然看她，“再者说，便是没了我，他也不会同你在一起，你这样又是何必？”
“若是没了你，即便他此生此世再不会原谅我，凭着他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再有旁人。”她说着，脸上竟现出凄怆之意，“你是晓得我的性子的，我得不到的东西，最恨旁人得到。这样的结局，虽不是我最想要的，却也不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不晓得为什么，听她这样说，我心中竟然连恨意也不剩几分，只觉得她可怜：“所以……你才伙同了祁渊，还给了他绯雪散？你当真是恨透了我……被你这样的人爱上，苏叶他当真是可怜……”
“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同他那样的圣人么？”她凄然一笑，“若他爱的人是我，我能做到的，一定比你多得多。”
我蓦然愣住。她说得其实不错，从头到尾，我带给他的只有伤害和谎言。若是将他的心上人换做旁的女子，不论是谁，都一定会比我强得多。
她见我始终默然无语，不愿再多费唇舌，淡淡道：“我不能在这儿就留，便先告辞了……这入谷令，我便先放在这儿，你若需要，只管用便是。”她顿了顿，微微勾起唇角：“不……应该说是……你一定用得上它。”
第二日我去见清夏时，她正靠在床榻上歇息，见着我，她忙坐起来，微微笑道：“姐姐来了？快请坐，妹妹等姐姐好久了。”
她的脸色虽然还苍白着，精神较前两日却似乎已好了许多。我微微宽了心，便在她床边坐了下来，笑道：“见你现在这样子，我就放心多了。怎么不见初音？我还以为他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我晓得姐姐今日要来，便先想了个法子将他支走了。清夏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姐姐。”
我见她面色有些犹豫，便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道：“你有话直说便是了，什么拜托不拜托的，这样见外。”
“我在想……若是今后，我当真离开人世，希望……”她顿了顿，看向我的双眸中有莹莹的微光闪动，“希望把初音拜托给姐姐……”
“你说什么傻话！”我一惊，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初音他是天帝嫡子，未来的天帝，有他护着你，你想这样多作什么？”我微微地皱了眉，伸手去想要捂她的口：“这样的话，今后可不能再说了。”
“姐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凄楚之意，“你们这样瞒着天帝，又能瞒到几时？他是天帝最骄傲的儿子，而我……是天帝的眼中钉，我们两个，又怎么会有结果？”
“清夏……”
她截住我的话，轻声道：“姐姐，你知道我同他是怎么相识的吗？”
“什么？”
我原不过是来安慰探望她的，没想到竟还能听到这样的八卦，下意识地被她问得一愣。
她没有看我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那一日，我受了责罚，在凌晨时到天池边上采集凝结的晨露，被他瞧见，他看着不忍心，便过来帮我。我在九重天生活了那样久，除了娘亲宫中之人，旁人对我，素来都是冷眼相对，他是第一个伸手帮我的人……我觉得他很亲切，心里也觉得开心。那时，我还不晓得他的身份，若是晓得，我定不会同他走得那样近……”
她陷在回忆中，温柔的神情中带着些许凄凉之色。我不忍她想得太多，便道：“缘分一事，岂是你能猜得到的？上天既然给了你同初音这样的机缘，你便该好好珍惜，万不该再患得患失，藏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后来，我同他相熟之后，才晓得他那日出手帮我的原因。”她看着我，慢慢说道，“他说，那日是他喜欢的姑娘满两千岁的生辰，他在凡间寻了大半个月，搜罗了一大包她喜欢的古扇想要送给她，想要告诉她他的心思。没想到那天晚上，那个姑娘喝醉了，拉着他陪她看星星，还同他说，自己有一个心上人，已经喜欢了一千多年……”
我手一抖：“你说什么？”
“他那日喝了许多酒，却无论如何都醉不了，便一个人在天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