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陛下,草民羽修]”
“陛下,草民可为陛下祛除顽疾。”
周羿在恢宏大气,庄重绚丽的紫宸殿召见了羽修。
先前他听闻羽修在相面卜卦方面竟与天纯子不相上下,心里尚有些惊讶——天纯子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当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他也知道,但这个羽修未免太年少了吧?
不过他也仅仅是惊讶而已,并未把这事放在心里。但是,羽修在接受太后赏赐的时候,却主动提及他可以治好羿帝的头痛症。
他说的轻描淡写,太后听了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满脸惊喜异常,简直如获至宝,马上命宫人通知了周羿。
羽修见周羿之时,不跪不拜,只略略弯了弯腰,算是鞠躬行礼,一如他见东方太后一样,尽管受到了内侍的喝斥,但他依然不为所动。
奇怪的是,不但东方太后没有怪罪他,周羿同样未觉得他冒犯了自己,甚至还免了他的礼数。
许是因为羽修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的眉间虽有浅浅的忧郁,却透着一丝傲然不羁,周羿和太后皆非那种死板守礼之人,觉得像羽修这样的人,大多是宁折不弯的,没有必要为了一点礼数为难对方。
然而,羽修所说的话却引起了周羿的高度重视。
“羽修,此话可当真?”
周羿的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掀起了涛天巨浪!——
拜杞羽仙之故,周羿打小便经常犯头痛,一疼起来简直要人命,每每让他痛不欲生!太医署的所有太医对他的头疼束手无策,多方设法都没有效果。
后来还是天玑子为他打造了一块镶寒玉石的黄金面具,戴上后勉强可以镇住头疼。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他只能常年以面具示人。
直到他走火入魔后,他的头痛加剧,使他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痛苦,幸而这时候天纯子出现了,救回了命在旦夕的他……
“陛下,草民虽不才,但绝不打诳语。”
面对周羿的疑问,羽修气定神闲的侃侃而谈:“倘若陛下不信草民之言,何不让草民斗胆一试?若治好了,乃苍天黎民之福,陛下之福;若治不好,陛下大可以治草民一个欺君之罪,草民断无怨言。”
他银衣银发,冰眸雪睫,清澈的目光可与星月争辉,微翘的眼角轻瞥,端地是顾盼神飞,见之令人忘俗。
御案后的宝座上,周羿支手托颐的慵懒而坐,讳莫如深的目光越过案上堆叠起来的奏折,定定地落在羽修身上,平淡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羽修,你可知道,朕这头痛之症并非小病小痛,而是多年的沉苛宿疾,多少名医圣手都一筹莫展,你觉得你的话朕会相信吗?”
为这头痛症,周羿不知经过多少次的希望与失望,从起初热切的盼望有人能治好他,到现在的心如死灰——他已经对任何人都不抱指望了!
之所以肯召见羽修,纯粹是为了安慰母后,不想让她和自己一样灰心失望。
羽修雪睫一扬,毫不避讳的直视九王之尊的帝王:“陛下,能否告知草民,你如今还经常头疼吗?是以前疼的厉害,还是现在疼的厉害?”
他的话文不对题,好像压根也不需要周羿相信他,只是如同一个胸有成竹的名医一般,专注的问着周羿的身体情况。即便周羿是个面瘫,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僵硬——这人,未免太自信了吧?!
周羿的心思瞬息即变,面上却不显:“现今不怎么犯了。”自打他听从天纯子的建议,忘掉了与若雪的一切,只要不想,基本不会疼。
“那是因为陛下的头疼症早就好了。”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周羿有些发懵:“……你说什么?”
羽修双唇红润,色泽亮丽,微微开启:“陛下曾因练功不当而导致走火入魔,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陛下的沉苛宿疾,很幸运的因这次的走火入魔不药而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羽修冰眸流转,眸底竟似蕴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草民的意思是,陛下的头痛之症早就好了。”
如雷贯耳的一句话,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说了出来,震的周羿如遭重击!
有风潜入殿中,紫色的帷幕层层摇曳,青铜铸造就的仙鹤嘴散发着冰麝龙涎薰人欲醉的香气,袅袅弥漫。周羿美玉无瑕的俊面渐渐笼罩了一层阴霾,漂亮的丹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偌大的紫宸殿一片静谧无声,侍立的宫人全都紧张起来,莫公公的额头渗出了微微细汗。
经过良久的沉默之后,周羿淡淡地道:“无稽之谈,倘若朕的头痛早好了,为何朕后来偶尔还会感觉到头痛?你莫以为有太后保你,朕便不会杀你。”
羽修又向他微微弯了弯腰,清澈的声音冰冰凉凉,让人从头冷到脚:“陛下,您杀草民也好,不杀也好,草民依旧是那句话,陛下龙体安康,福泽深厚,所有的苦难俱被那次走火入魔所消弥。”
“朕怎么觉得,所有的苦难,似乎都从那次开始呢……”周羿面寒如霜,眸色阴睛不定,嘴里吐出的话充满苦涩与悲怆,伟岸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颓然无力。
羽修顿了顿,垂下长而卷翘的雪睫:“陛下莫想岔了,您因祸得福,是别人想也想不到的事情。至于后来为何会头痛,这当然是有原由的,倘若陛下信草民,草民自然会解释给陛下听。但草民以性命